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眼前突然无路可走了,原因无他,一棵直径足有一尺有余的大树横倒在路上,将前行的道路封得是严严实实。方腊勒住了马匹,朝身后的众兄弟点了点头,大家心中都明白,正主恐怕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平,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没有让众人等多久,一阵锣鼓声之后,从路旁的草丛中窜出四五十名大汉,拦住方腊等人的去路。为首一名黑脸大汉,背书般地高声说出了这段贯口,大气都没有喘一口,异常的流利。
方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群匪徒,只见这些大汉穿什么的都有,有的一袭灰色短褂,外加宽大的长裤;有的则只穿了件马夹,露出粗壮的胳膊;还有一些人则是青色布包头,身穿麻布长袍,敞襟宽胸,衣长及膝,腰间还系一条布带,下裹麻布绑腿,显得异常精神。再看这些人手上,各种兵刃都有,砍刀、弩弓、铁叉、哨棒、铁耙,可谓是五花八门。
“看这些人的装束,并不像是瑶家人或者壮家人,倒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也不知其中有没有怒山族的。”方腊暗自思量道。
“对面那汉子,你听到大爷的话没有,大爷在问你话呢。”那黑脸大汉见方腊一直没有开腔,不禁急了,大声叫囔道。
方腊这才将目光落在黑脸大汉的身上,一身长袍、青布包头、砍刀,倒也显得有点气势。“大汉,你刚刚说得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方腊朗声说道。
“你的耳朵是摆设啊,大爷我再说一遍,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平,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大汉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今天身上没有带钱,要不这样吧,大汉,我在这附近有个有钱的朋友,我找他借点去?”方腊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怎么可能不带钱呢?但黑脸大汉却是个实诚人,居然信以为真了,粗声说道:“你那个朋友住哪里,你快去借些钱回来,不然的话,我不放你过去。”
“大汉,我那朋友最近刚换了居所,他现在住的地方我从未去过,我怕找不到道,我能向你打听一下吗?”方腊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但他后面的苏若彤、方楷等人却实在憋不住了,但又不敢笑出来,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将笑声憋在肚子里。
“这你算问对人了,方圆百里之内,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尽管问吧。”黑脸大汉直直地说道。
“维――西――谷!”方腊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听这话,大汉心中一个咯噔,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小子是谁?怎么知道维西谷?难道他真是族中哪位兄弟的好朋友?”就在这时,从他身后走出一人,年约三十多岁,身材矮小,脸型瘦削,一对三角眼,两道细长眉,再加上满脸的麻子,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麻脸汉子凑到大汉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大汉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冲着方腊就狂吼道:“小子,你是不是耍我?你到维西谷找谁,快点如实说来,不然的话,大爷今天拧下你的脑袋做尿壶。”
“大汉,你火气够大的,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克同的朋友,他让我们到维西谷去,是有句话转告怒山族的族长大人。”方腊这句话纯属试探。
“小子,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克同身为怒山族之人,怎么会不懂族中的规矩,怎么会派一个外人来传话,弟兄们,操家伙,给我拿下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待会好好审问一番。”这时黑脸大汉已经明白过来,敢情面前这帮人是来者不善,今天就是过来找事的。
方腊听得分明,心中不禁暗喜,看来克同没有骗自己,怒山族果然隐居在维西谷中,而且眼前这大汉必定也是怒山族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找到了怒山族的下落。
此时,四五十名大汉手持各种兵器,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方腊虽然功力全失,但眼力还在,方才他已看得分明,这群匪徒基本都是武功平庸之辈,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等根本不是自己兄弟的对手,因此他低声说道:“方楷,带着万春、斗南和云龙,你们几个去和这帮人玩玩,下手不要太重了,弄出人命来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大哥,你放心好了。”方楷等四少齐齐应了一声,然后一拍马鞍,从马匹之上飞身而起,如四只展翅飞翔的苍鹰,落在了人群之中,开始了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正如方腊所预料的那般,这群匪徒根本不是方楷等人的对手,片刻工夫之后,他们已经是有点力不从心了,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身上也或多或少挂了彩,手中的兵器也不见了踪影,要不是黑脸大汉和麻脸汉子在苦苦支撑着,估计这群家伙早就一哄而散了。
麻脸汉子见情况不妙,突然高声叫囔了一句:“西古路咚咚乌德拉苦拉祜理。”这句话应该是怒山族的土话,方腊等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群大汉却一个个变了脸色,猛地掉转身子就往回跑去,这一下可让方楷、庞万春、薛斗南、费云龙这四少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是怎么了,双方打到一半,还没有结束呢,怎么就全跑了,这是什么路数?
方腊脸色微变,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麻脸汉子恐怕有什么厉害的杀手锏要施展出来,想到这里,他忙高声叫道:“方楷,你们快回来,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