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与丁昼并肩而立的白衣怪人双手负到背后,望着鼎湖久久无言。蓦然身躯一震,再没了气息。“前辈,前辈?”丁昼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怪人仰天而倒,露出斗笠下干枯的面容。
丁昼俯下身,大着胆子探了探,没有一丝气息的波动。走了,真的走了?丁昼如释重负地后退几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走了,我怎么办?惹下裂马、飞雷两个对头,自己又失去了这个依恃,那以后……“妈的!这老东西!”愤愤骂了一句,丁昼拂袖而去。
大溪镇。
繁忙的码头上依旧人来人往,蜜三刀的小店被砸也好,刘戗在桥头惩治那不开眼的人也好,都没有在这个小镇上翻起多大浪花。该开店的开店,该上工的上工,该下田的下田。蜜三刀的小店赔上几句好话也可以再开起来。至于后巷,那里垃圾遍地,臭气熏天,谁没事儿会往那儿去呢?
镇子西门,衣衫褴褛的两人缓慢地走来,坐在石牌坊下大口喘着气。这二人,正是担负这独木寨之未来而踏出封闭千年的寨子的独木青龙与独木青罗兄弟二人。外面的世界出乎意料的大,也出乎意料的精彩,更出乎意料的险恶。
想要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消息,就要走尽可能多的路。而镖行,无疑是走南闯北的最佳选择。二人年轻力壮,功夫不赖又踏实肯干,很快便在一家专做河上押运的镖行做起了镖师。
但是欺生,是哪里都无法避免的事。两人不善言辞,也不愿争竞什么,自然处处受人欺负。二人也不在意,毕竟只是多干些粗活罢了。
这一次随船押运,果不其然,镖行的少镖头又将守夜的活儿丢给了他们,自己在船舱中花天酒地。一众镖师也喝得东倒西歪。到夜里河匪来袭,众镖师兀自昏睡不醒。独木青龙兄弟二人浴血奋战,却难敌河匪人多势众,重伤倒地,货物被劫。
这对这个并不大的镖行来说绝非小事,怎么处理呢?少镖头与一众镖师苦思冥想。忽然眼前一亮:嗯,是这两个乡巴佬见利忘义,勾结外人劫夺货物!对,就是这样!于是,血战竞夜的兄弟二人不仅无功,反而被丢下了船。幸而上天庇佑,大难不死,一路流浪至此。
“奶奶的!我饶不了那些家伙!”一路流浪虽然艰辛,但二人身上的伤都已好了大半,独木青龙愤愤地说道。“哟,你饶不了谁呀?”耳边忽然响起聒噪之声,二人一愣抬头,竟是那少镖头一行。
只听那少镖头惊讶地说道:“你们这两条蛮狗命还真大,竟然没死!真是老天不长眼。”“你说什么?”独木青龙大怒,就要起身。“哥,”独木青罗急忙拉住他,低声道,“在这里动手定会引来狗屁正道人士的报复!”独木青龙这才作罢,怒视了少镖头一眼,转身朝镇内走去。
“哟呵!你这蛮狗还敢冲老子瞪眼!上,给老子灭了他们!”少镖头何等人物,怎会放过这胆敢朝他瞪眼的人?一声令下,众镖师拔刀冲上。只是独木青龙二人似缓实疾,眨眼间便已消失在长街尽头,留下一众镖师面面相觑。
后巷,满是垃圾杂物。独木青龙不由掩鼻:“青罗,你也太小心了些!”独木青罗道:“杀那东西还不简单?只是那群吃饱了撑的正道最爱管这闲事。到时候追杀令一下,咱们东躲西藏,怎么完成老祖宗的托付?”独木青龙不语。忽然,一声咳嗽在耳边乍起,吓了两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