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一路谈说,不觉到了黄山,绿袍老怪当先落了遁光,直至紫铃谷。空山寥寂,云锁幽谷。老怪想起往事,轻叹一声,传音道:“百蛮山绿袍来访,此间主人可在?”
话音落下没多久,但见一双殊丽排云而出。举目一望,见得绿袍老怪伫立崖头,负手而立。两女忙飞落崖前,双双见礼:“晚辈秦紫铃、秦寒萼见过前辈。”
这两个女子都堪称国色,虽及不得老怪身后的崔盈,可亦远非一般女子可比。老怪打量这对姐妹一番,这个年长的倒还有些稳重,见礼间很是恭谨。
那小的却是一边行礼,一边不住打量绿袍老怪和崔盈,倒有些欢呼雀跃的神态。绿袍见得一乐,笑道:“你这女娃到是像足了你娘。”
那姐姐秦紫铃闻言,瞪了妹妹一眼,道:“前辈见笑,晚辈这妹妹自幼就淘得很,没个安生。”
那秦寒萼听她姐姐说她,吐吐舌头,皱了皱鼻子,倒未出声反驳,只将注意力集中到崔盈身上去了。
绿袍笑道:“我和令堂是至交,情同姐弟。你姐妹就是我侄女一般,小妮子这般真性情很好,没得和见了外人一般拘束。”
秦寒萼闻言,笑嘻嘻的道:“师叔说的是,我姐最是古板,成天管这管那的,见了师叔还要摆出平素那幅样子来。”
秦紫铃拿这宝贝妹妹无法,只能摇摇头,对绿袍老怪道:“外边风大,还请绿袍师叔到我们紫铃谷中去坐坐。”
绿袍老怪点了点头,两人随她姐妹进了紫铃谷。刚到得谷中,一只异兽迎了上来,围着秦家姐妹直打转。却是只独角神琳,也就三尺长短。
绿袍笑道:“这东西倒是长大了,记得早先你母亲抱回来时,还是个幼兽。”
秦寒萼一边逗着那独角神琳,鼓着嘴,接口道:“师叔不知道,我们姐妹两个住在谷内,受命不得外出,都无聊死了。就只有这个东西陪着解解闷。”
绿袍老怪闻言,眉头微微一扬,问道:“难道还有人拘着你们不成,怎么连谷也不许出?”
秦紫铃瞪她妹妹一眼,道:“又胡说,昔年师祖极乐真人言我们姐妹孽根太深,要我们紧闭山门静修,少到外边惹事非。何曾说过不许出谷?”
秦寒萼却是满脸不服气,只是不好和其姐顶嘴。气呼呼的一脚将那独角神琳踢得翻了个跟头,自顾往洞内去了。秦紫铃见妹妹又在置气,也无可奈何,只能满脸歉意请了绿袍师徒入洞说话。
这秦寒萼却不是个长气性的,转眼又拉着崔盈到一边说话去了。这艳娘子是个何等滑不溜手的,没几句话就逗得这妮子乐呵呵的。看得老怪忍俊不禁,秦紫铃也是哭笑不得。
绿袍老怪环顾自周,对秦紫铃叹道:“昔年你母亲布置这仙府,费了她不少心力。就这些夜明珠,有不少都是自东海采集来的。如今这些明珠依旧光彩照人,她却是遭了劫难,着实让人叹息。当年你父母遭劫时,我正坐生死关,近来方才得了些讯,却是半点忙也没帮到。说来也是我的过失,不然怎么也要想法圆转,事当不至于此。”
秦紫铃含泪道:“母亲转劫前曾对我说,绿袍师叔本是她可托生死的朋友。可昔年却受她愚弄,差点身死道消,此为她此生最大错处,一直觉得愧对朋友。起先她还不知东海之事,几陷师叔于死地。后来往百蛮山求助,方才知晓,可也是悔之晚矣。以至于到她自己也是劫数难逃,大难来时,连个援手都没了。她自兵解之后,如今只能以元神修炼。前些年我姐妹去东海探望,还曾问起师叔近况。可我姐妹幽居深谷,所知有限。她老人家也只能磋叹而以。还说师叔若是安好,我姐妹真有了急难之处,只管往百蛮山求助,绝不至见拒。”
绿袍摇头道:“你母亲哪有甚错处,东海之事另有缘故。我也算因祸得福,得了极大的际遇。只是你母亲曾来百蛮山,我却不知,是几时的事?”
秦紫铃道:“那是我父母遭劫之前的事。我那时尚幼,记得一日父亲和母亲说自己遇到个甚么人,怕是自己的事会传到我师祖极乐真人耳中去。他当时神情十分着急。母亲就说没事,说去百蛮山寻师叔想办法。父亲就说绿袍道友怕是挡不住他师父吧。母亲说是您主意多,一准有法子。当日我母亲是带着我去的百蛮山,可到外边就遇到了您的夫人瞳娘前辈。我母亲和她说了会子话,就带着我回来了。记得当时瞳娘前辈很不高兴的样子,我母亲则有些失魂落魄的。后来她才和我父亲说起师叔因听信了她的一时胡语,闯到东海眼中去了,结果受了极重的伤才回到百蛮山,已经坐了死关的事。”
绿袍老怪方知有这节,想来当初自己受伤而回,虽未说出是听了天狐之语,可也被瞳娘猜到了。天狐上门求助,她自是极为不满,胡乱应付了过去,提也未和自己提。只是那时正是自己闭关不久,外界事一无所知,她就是说了,自己也无从得闻。
叹息一声,略微和秦紫铃解说了一下。问道:“你父母之事,我也所知不详,何以你父亲转劫重生,而你母亲又以元神修行?怎得又要去那东海钓鳌矶修行?”
秦紫铃便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原来她父亲秦渔是极乐真人弟子,入世修行,偶遇了天狐宝相。这秦渔本就生得好,又得了师父真传,称得上才貌双全。
也是他两个缘分,相互对了眼,私下结成了夫妻,就在这紫铃谷双宿双栖。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