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令出红旗,传于各家海盗头领。
章何,朱贲各为一方渠帅,各自归巢携带兵力,及黑旗安千禄,牛尾,白底等七家势力,一路开往香山,消灭当地打击官府的葡人舰队。歼敌务尽。
林阿金为一方渠帅,连同蓝旗千钧标,白旗帮各家,各岛屿土族,明帮等二十余家海岛势力,各自归巢带齐兵力,自旅顺,新会,番禺等地,拦截葡人零散舰队。
红旗帮,蔡牵各位一方渠帅,带齐其余全部兵力,开往广州湾,歼灭唐若拉主教及其东印度公司管事在的,英格兰及葡萄牙人伙舰队主力。
今晚三更出发。
哨子急促……
青黑帆林立高耸,炮口森森。前后不下千条大船汇聚又分散,各自归拢成三道海上黑流,有小船回自家老巢报信。
万里南洋,蝇头黑流各自攒动。各家势力拿出了压箱底的人马船只,实打实二十二万人,大小船只数千,遮天蔽日的黑潮压望沿岸……
……
章何者,客家人,潘村小民也,有胆略,少强征田土。殴死人命,捉收断事司监问,遇赦,出则摄众,挂九星黑旗,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咒说刀枪不入,外多传“妖贼”军,聚众万余,旌旗蔽日。
——《德顺龙江乡志》
朱贲,号九麻义豕,少读书不成去而为盗于海,其人机敏,侪辈听其指挥,为避兵锋,尝往来西江日本。交通苏松,觊觎闽粤,久为东南之患。
——《蓝寇始末》
夜色渐浓,潮水拍打大船,声声入耳。
这是妖贼军炮船的一间顶舱,朱贲深夜来访,言称要见章何。
“我可是听说,天舶司大会之后,蔡牵请了天保仔去了蔡氏祖祠,嘿嘿,这姓蔡的还真是顺杆爬……”
朱贲语气酸的紧,忽然眉头一皱,问向齐道济:“章何兄弟呢?”
齐道济一拱手,又抹了抹八字胡子:“都督大人正在闭关,朱龙头请稍等片刻。”
朱贲虚了虚眼,想起章何败回到天舶司时,那张阴沉似水的脸来。嘿嘿一笑道:“怎么?章兄弟,莫非还有什么秘术未曾施展么?”
齐道济唔了一声,笑着摆手:“我家都督,是在和天保龙头的比斗当中,伤了三魂七魄当中的“尸狗”魄,这才闭关疗伤而已,哪还有是什么秘术后手。”
“哼哼,你又何必瞒我,南洋如今谁不知道,章何当日高搭法台,红毛的瓦斯科战舰也如同孩子的玩具任意揉捏,只是比斗当中,这等法术施展不开罢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外面帘子一挑,一身大氅的章何走了进来。黑发上有袅袅的白雾升腾,煞是惊人。
章何拧着眉头,满头虚汗,偏偏一对眸子亮如火炬:“久等了朱龙头,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
朱贲一见章何,抖了抖袖子:“看章兄弟这副模样,莫非又有精进?”
“这天保仔恐怕是得了哪家小神的供奉传承,一身业艺已经今非昔比。我若不思进,岂不是没几年就要被红旗帮的人摘了脑袋。”
朱贲探身说道:“我可是听说,厌胜之中,有一门令人发指的秘术,吞了厌胜高深者的后半截脊骨,可得此人生前一半修为,天保仔是不是……”
章何摇头:“十夫人的法术,我再熟悉不过,天保仔施展出的手段与她全然不同。”
朱贲一拍手:“那岂不是说,大屿山里,还藏着一个有厌姑一半法术的人物?”
章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朱龙头有话不妨直说。”
朱贲咳嗽两声:“章兄弟,咱们那位“盟主”大人已经进令,今夜出兵,要我和章兄弟先行攻打香山,这事~
“我知道。弟兄们点齐人马船炮,就等开船了。”
朱贲跳脚:“诶呦,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实诚啊!”
章何摁了摁手指:“朱龙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盟主……说是郑秀儿,其实,不就是他天保仔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罢了。从十夫人活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红旗帮这些人,少恩寡义,不足与谋啊,五方海盗,咱俩和天保仔关系都不好……”
朱贲咽了一口唾沫:“章兄弟,这次南洋海盗倾巢而出,加起来有快二十万人,红毛虽然厉害,也是肉身子,绝不是我们的对手,可咱们都到了广州,那天保仔能让咱们喝上一口汤就不错了。”
“那……依照朱龙头的意思?”
“咱俩到了香山,故意透出消息,叫他们知道自家主力在广州湾有难,红毛必然突围增援,咱们假意追击,放走红毛军舰去给红旗和蔡牵捣乱,然后上岸直奔广州,要是咱先到了广州城里,还不是予舍予求么?!”
章何闻听,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我思绪半响,想不到和朱龙头想到一起去了。”
朱贲一看章何架势,知道自己此行成了大半,也十分振奋。
“如此,便说定了。”
“就听朱大哥的。”
“一言为定,届时先破广州,城北归我,城南让给章兄弟你,这一票捞完,金盆洗手都不愁吃穿了!”
章何应了两声,眼里深邃。
等朱贲心满意足的下了船。齐道济走到章何身边。
“都督,那朱贲……”
章何扬了扬手,转头问齐道济:“齐师,你之前查到的那些,可有把握?”
齐道济点头:“朱贲和咱,就是给红旗帮背的黑锅!那鸭灵号上的炮,和红毛军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