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等人吃过烤鱼,重新上路时已是深夜,不知为何,越靠近南江城,天气愈加晴朗,一路上厚重的云雾逐渐消散,远处的天空有繁星点点,脚下的山脉和森林也变得清晰起来,就连天气也爽朗许多,一扫之前的闷热潮湿,仿佛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域。
七十里的路程在修士面前不过是小半柱香的事,三人休息足够,因此飞得又急又快,没多久就见到了灯火通明的南江城,尤其是那七座竖立在城南的高高楼跨越了漫漫南江,落在苏启等人耳中时已是微弱不堪,但修士的卓绝感官仍然捕捉到了这些悠扬的乐曲。
“不愧是你说过的南岭大城,这么晚了也有人在玩乐,所谓的夜夜笙歌便是如此了吧。”
赵子啧啧惊叹,这种景象在界路上是极少出现的,界路资源贫瘠,势力众多,城池这种东西是稀有物,几乎都掌握在修士们手中,凡人只是他们的附庸罢了,为了生存,修士们不得不经常出手争斗,几乎人人都绷紧着一根弦,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修行,极少有这种日夜笙歌,欢饮作乐的时候,更是难以看见一整座城池点着通明的灯火,如同凡间星辰的场面了。
三人落在南江畔,苏启望着河水上空数丈漂浮着的灯笼,也是有些诧异。
南岭偏僻,与战场相隔甚远,没有战争的气息很正常,苏启对此早有预料,但他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一副奢靡景象。
这万只灯笼,再加上万张悬空符,怕是要花上白银十万两。
东方霁月忽然皱起眉头,她抬起脑袋,望向河对岸那个高高的山丘,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最高也是最亮的那座楼宇上,缓缓说道,“对面的那座楼上有天元大修。”
“嗯?”苏启怔了一下,“南江城嘛,是大越王朝的重地......有修士坐镇也不奇怪,而且我记得,这附近应该驻扎了一支大军,大概有十多万人。”
“不止一个天元,”东方霁月有些疑惑,“他们似乎在戒备什么,神识一直在附近扫荡。”
“我好像也察觉到了,应该是三人?”赵子嘟囔着,“不过你多心了吧,这么大一座城池,有几个大修还不正常?而且就算有问题,也与我等没什么关系,他们总不会对路人出手吧。”
“说的也是。”东方霁月点点头。
“那赶紧渡河吧?”赵子舔了舔嘴角,跃跃欲试,“既然这么晚了仍然灯火通明,想必这城里很好找酒家吧?来了好几天了,还没见识过人族的酒菜呢!”
三人长飞而起,虽然没有刻意展露实力,但三道虹光仍然颇为显眼,很快就被天枢阁上的人注意到了。
“那是.......修士?”一位歌女最先注意到,她捂着嘴,拍了拍身旁坐着的贵人。
“咱这南江城不是经常有修士来来往往?值得什么大惊小怪?”那贵人醉意熏熏,根本没将苏启等人当回事。
南江王也是如此,这南江城虽然偏僻,但毕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这种路过的修士每天不知凡几,早已司空见惯。
魏正阳倒是起了些兴趣,他微微侧身,一边盯着河上那三道虹光,一边倾听着什么,半晌后,他转过身,继续说笑。
苏启三人的到来没有惊动太多人,他们落在南城门时,守卫的兵丁也很客气,没有盘问,只是要了些许入城费,便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入城,不过也提点了几句,叫他们不要打扰了天枢阁的贵客,也暗暗点明了那里的人来自天机阁和魏家。
苏启对兵丁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他是怕自己这三人仗着修士身份,肆意行事,冒犯了天枢阁的贵客,倒时候若是争吵起来,两方皆有修士,会将场面闹得极为难看。
苏启笑着道谢,言说自己三人只想入城寻家客栈过夜,又打听了城里哪家馆子出名,这兵丁看苏启如此上道,也是爽快地指了几家出名的老店。
赵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待苏启和兵丁聊完,便急冲冲地拉着两人入了城。
过了南城门,便是一条宽敞的正道,宽余百丈,与北城门直接相连,唯有正中处立着一尊高大的神女雕像,主道两旁皆是商铺,大半已经打烊,但仍然有小部分点着灯火,几乎都是车马行,赶夜路的商人稀稀疏疏地进了城,带着一脸倦意地走进这些店家。
大越王朝是没有宵禁的,所以南江城的夜生活极为丰富,主街上不算富丽堂皇,但两侧的深巷中才是真正的宝地,尤其是东城的向阳坊和安乐坊,更是楼楼点灯,家家欢唱,苏启等人挑中了向阳坊,这里多酒家客栈,而安乐坊则是多青楼戏园,不太适合三人一同前往。
向阳坊的坊前也有兵武铺,内里有十余个兵士把守,但他们不负责检查行人,只是为了处理纠纷而驻扎在此地的,坊内第一家便是七层酒楼,招子从楼顶一直垂落到地面,里面层层有客,看起来生意十分火爆。
“怎么回事?”赵子目瞪口呆,他望着附近的其它几家馆子,里面也是客人众多,“你们人族凡人都这么喜欢大半夜吃饭的吗?”
“不太对,”苏启虽然是第一次来南江城,但这种场面也太奇怪了,若是说青楼戏园晚上人多还能理解,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在午夜用饭?尤其是他们右手边那家春福酒楼,更几乎是桌桌爆满,苏启挠了挠头,猜测道,“或许是某个节日?”
正当三人站在坊口困惑时,大街上忽然有一队队骑兵疾驰而过,他们皆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