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点燃薪柴的火,第一妖的妖气刹那间就让咫尺镜燃烧起来,圆形的镜身上飞出一个个符文,迅速在封夷山顶扩散开,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晕。
蛮族的老战神莫伏挑了挑眉头,对于第一妖的出手相助颇为意外。
他和第一妖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在七千年前就曾数次大打出手,那时的第一妖还未成帝,但就已经展现出了远超其他半帝的天赋和实力,后来她和李朝歌几乎同时成帝,两人的最后一战惊天动地,席卷了大半个人间的恐怖气息足足肆虐了三日,等风平浪静后,莫伏才得知,这第一妖竟然已经被李朝歌斩了。
这让他颇为意外,一是他很清楚李朝歌和第一妖的关系复杂,两人都很难对对方痛下杀手,二则是诧异于以第一妖的实力竟然会身死,在半帝时,第一妖和李朝歌大大小小打过数十次,总的来说,第一妖赢多输少,看上去比李朝歌那小王八蛋更强,没理由在成帝后反倒轻松被杀。
而李朝歌在战后的行为也很古怪,杀了第一妖后,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打到妖族北海,但却匆匆与妖族签下了盟约,停止了战争,随后突然创立剑门,很快又干脆消失在世人眼中。
这让莫伏一直没机会得知当年发生了什么。
第一妖曾经力主让妖族统一人间,但现在却在帮忙催动咫尺镜,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
莫伏犹豫了一下,随手一勾,叫来一位蛮族的族长,“你带人离开,之后的战事,去请大祭司过来主持。”
那族长一惊,“那老祖你.......”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得留下看看。”莫伏盯着那三柄帝剑,有点不安,他听说过禁忌古路的名字,但也仅限于名字,对于蛮族过往的历史和传说,向来是那位和他平起平坐的大祭司知道的更多,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以前应该多听听那位老搭档的唠叨,指不定就提起过这禁忌古路。
巨阙子将剑插在地上,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彻底变成了暗红色,上面的纹路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声音也变了样,晦涩喑哑,他对苏启三人说道,“你们也离开。”
“老头子你.......”苏启皱着眉,巨阙子的状态实在很奇怪,巨阙剑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着剑气,若是一般人,早已经被那无匹的剑气撑爆了,但巨阙子却强行撑了下来。
“我没事。”巨阙子摇摇头。
陆青瓷踏前一步,她目光闪闪,死死看着巨阙子,“停下来,停下这个秘术。”
巨阙子犹豫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还不行,这三柄帝剑有古怪。”
“古怪?指什么?”苏启重复了一句,他转过身,离火峰上已经有了整整一篇的神秘古文,剑门的九座山下都躁动不安,即使是一个灵海境的修士也能感觉到脚下灵气的暴躁。
“不知道,巨阙剑告诉我的。”巨阙子拍了拍身前的剑,“它在害怕。”
苏启沉默下来,咫尺镜已经飞得很高,圆形的光晕已经笼罩了整个封夷山,道余站在镜下,正竭力操控着。
“我们走,”苏启终于开口,他定定地看着巨阙子,“你要好好活着回来。”
“这还用说。”巨阙子咧着嘴笑了起来,但暗红色的皮肤让他这个笑容看起来十分可怕。
陆青瓷的表情很难看,苏启很少在她身上看到如此的不甘、愤怒和痛苦,但这些表情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一把抓起赵日月的手,想拉着她向后走去。
赵日月怔了一下,迅速摆脱陆青瓷的手,跑到巨阙子身旁,眼里泪光涟涟,她抓着巨阙子的衣脚,低低地说道,“师父......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啊。”
巨阙子笑了起来,他伸手轻抚着赵日月的头,“日月,还记得我教你修行的第一课吗?”
赵日月哽咽起来,“剑者,当一往无前。”
“还有呢?”
“不负己身,不负宗门,不负天下,才可不负手中剑。”赵日月小声地说着。
“我木易这辈子活得凑合,负不负己身已经没什么关系,而自身渺小,也谈不上天下,但唯独宗门,我心中有太多亏欠,”巨阙子的声音有些怅然,“剑门在我手中走向覆灭,虽是重建,但却仍如水中浮萍,缺了根底,这剑门的路在何处,我已然无法确定,想来想去,这将来的事也只能交由你们三人。”
“你们三人里,青瓷陪我最久,我也最了解她,论天赋,论修行,你们二人都比不过她,但命运弄人,十一年前的那场变故对她影响太大,剑门这个担子,她挑不起来,”巨阙子又看向苏启,“苏小子是我捡回来的,十一年前有些隐情我还未全部告诉你,但好在你身边那只兔子很机警,在棋山时就曾半夜来寻我,我已把内中隐情告诉了它,将来你若是有兴趣,还可以去找它问个明白,其实剑门这一摊子,我是想留给你的,”巨阙子顿了顿,“但想来,或许你的未来将是一路坎坷,剑门未必留的下你,所以我也就不会强求,只希望你记得,剑门曾是你的家。”
巨阙子低下头,看着身前泪流满面的赵日月,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所以我要把剑门交给你。”
“我?”
“嗯,”巨阙子从身上取出一块玉牌,“这是代表掌门身份的印记,若是我出了事,你便是下一任掌门,道余曾答应过我,若是战事不利,我会全力阻挡妖族,给其他人撤退争取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