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放在身上的被子,夏目玲子无精打采地在床铺上打着呵欠,阳光早已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到房门上,在黑暗中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今天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如果不是路边的水坑和还略带湿润的泥土,很难想象昨天晚上下过暴雨。不过想来也是,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揉着眼睛,她双眼惺忪地打开窗户,轻轻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她想道,又是新的一天。一辆小车慢悠悠地驶过。车上的人看到她,透过车窗微笑地打了招呼。玲子也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如同往常一样,闭着眼睛走到洗手间,闭着眼睛刷牙洗脸,闭着眼睛把红白的巫女服整齐地穿在身上。在她来到一楼时,大厅空无一人,父母早已出去上班,桌子如常摆放她的早餐。白色米饭上升腾着丝丝地热气。
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后,墙壁上的挂钟的指针来到了8点半的位置。
玲子走在路上,旁边不停地有人和她打招呼。
“早安,玲子小姐。”
“小玲子,早上好!”
“巫女姐姐,早上好。”
她一一地礼貌做了回应。
八原不算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如果按面积估计,它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小乡村的样子,而且由于是乡下的地方,人口也不多,但胜在淳朴热情,往往碰面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会打上个招呼。
而且玲子是巫女,身份比较特殊,村民和她打招呼时常常会多一分尊敬。在这地方也没有不认识她的人。
没有因为特殊的才能而被归为异类,没有旁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看着身上的巫女服,她不禁地想道,从被畏惧到被尊敬,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她微笑一下,是那个被称为师傅的刺猬头,还是那个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的老巫女。或许两个都是。
耳边传来蝉鸣的声音,玲子抬起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了神社的脚下。30米长台阶的尽头,涂上橘色油漆的鸟居静静地立在那里,脚下洒着光斑的树荫,地上可以看见昨天被雨所打落的枯叶。
“麻烦了!看来又要费一番功夫清理了。”
手胡乱抓了抓金色的长发,玲子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神社的面积不大,而且看上去比较老旧,作为支撑柱子上甚至有些油漆已经脱落了,露出一片片的白色。而挂着写有人们愿望木质的绘马的架子,虽然有着大树的遮挡,也明显有着风雨侵蚀的痕迹。
上到神社的平台,她首先来到善款箱的面前,几枚硬币静静地躺在那里,几片落叶掉在里面。
玲子对于是否有香火钱并不在意,但可以这已成为了习惯。以前,老巫女总是面提耳命,告诉她钱的重要性,那种狂热程度,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玲子把手伸向绳子,打算摇铃参拜,以示新一天工作的开始。
可在她抓住绳子的瞬间,骤然响起了细微的撕裂声。
一声巨响,挂在顶上的铜铃,“嘭!”的一声砸在箱子的梁子上,然后接在反弹直冲向玲子右侧,它落在地上,“咚咚”地滚向入口处的泉水池。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玲子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在半响后才回过神来。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玲子。”
一只猫从屋顶上跳下来。它身上有着橘色和灰色的花纹,看上去活像摆在餐厅柜台上的招财猫。
“斑,哪有你说的严重吗?”玲子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去,可被称为“斑”的猫,它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你难道会不明白?”斑抬起头,神情严肃得让玲子的神经有些绷紧。“这可是一种预兆啊。”
“这并不一定的吧。”她的手指绕了绕头上的发丝。“可能只不过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通常人来说可能会这样想,但像你这样强大的灵力者,它的意义可是非比寻常的。”
“哪有什么意义,只是巧合而已。”
“不是巧合。”它说,“玲子现在是在逃避现实吗?”
“斑”的眼睛注视着她,玲子把头侧向了一边,片刻后又转了回来。
“婆婆,她......”
“婆婆?是之前照顾过你的巫女吗?”
“恩。”玲子的声音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似得,低沉异常。“她之前也遇过这样的情况。”她的头低了下来。“在某天.....”
“玲子,告诉我。”斑一下子跳到善款箱上,脸正对着玲子。“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玲子甩了甩头,“不要想多了。”
说完,她就直走向了神社的深处。
斑看着玲子消失到墙角一会儿,它叹了口气。
“看来如果不是她的师傅的话,可能撬不开她的口了。”
它无声无色地落到地上,小跑着,跟了上去。
“玲子,如果太过于温柔的话,我们也会很伤脑经的。”
最后斑的声音消失在长廊上,神社里又只剩下了烦人的蝉鸣。
——————————————分割线———————————————
日本某处的角落,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分室的总部。
沙耶宫馨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她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份资料,它用一个翻来蓝色的文件夹装着,看上去普通,但如果是魔法师或者灵力者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惊讶于上面咒文的繁杂。
这一份机密文件,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