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和洪诚一直躲在诊所的后‘门’处观望院子里母‘鸡’的情况,那母‘鸡’绕着‘鸡’窝走,它焦急,看得这俩人也跟着一块儿着急。
这母‘鸡’还真的能把‘鸡’蛋憋到肚子里不下出来?
洪诚觉得那只母‘鸡’是要找地方下蛋的意思,他喃喃自语似的说:“该不会真的被我给说中了吧,这母‘鸡’跟前没有公‘鸡’,它没有安全感,下不出来蛋?”
“那还得给它找个公‘鸡’做个伴啊?”香芹还就不信这个邪嘞。
她跑去找了一堆包谷杆子,沿着墙摆放,把‘鸡’窝给遮挡了起来,就留了一道缺口。
香芹把洪诚拽到一边,俩人搁诊所待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突然想起一阵高亢的咯咯哒的‘鸡’鸣。
公‘鸡’报晓喔喔喔,母‘鸡’下蛋咯咯咯。
香芹脸上一喜,马上窜到院子里,就见母‘鸡’眨着小眼睛欢快的搁院子里走哒。
她跑到墙跟前,手伸进‘鸡’窝里,将一颗热乎乎的‘鸡’蛋‘摸’了出来。
洪诚也跑来,“下啦?”
等母‘鸡’下蛋,多么不容易啊。
香芹举高托在手里的‘鸡’蛋,“还热乎着嘞。”
洪诚指了一下惬意的搁院子里找冲吃的母‘鸡’,嘿嘿笑道:“还得给你找东西挡住,下个蛋,又不是生孩子,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那么厚!”香芹嗔他。
洪诚煞有介事的‘摸’着脸,装疯卖傻道:“我脸皮不厚哦,不信你‘摸’‘摸’。”
香芹攥着‘鸡’蛋,抬手作势要用‘鸡’蛋砸他。
洪诚还真怕她动真格的,忙收起玩笑的态度,“咱们等这个‘鸡’蛋下来多么不容易,你可别一失手,让‘鸡’蛋碎了。”
香芹要把‘鸡’蛋受到木屋去,她跟洪诚一块儿出了诊所,就看见段祥拎了两瓶子白酒,搁木屋的‘门’口等着。
段祥霸气的把两瓶白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对洪诚喊:“来,洪诚,跟我一块儿喝酒!”
段祥是专‘门’找洪诚来喝酒的。
香芹无奈的望着手里的‘鸡’蛋,可怜这‘鸡’蛋还没搁到筐子里,就要被当成一道菜上桌嘞。
香芹去炒菜,洪诚则陪着段祥。
段祥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来喝酒——
洪诚心里清楚,而且他也看出来嘞,段祥这一身打扮,上到衣服下到鞋子,就是前两天段祥搁集上置办的。
段祥说过,要穿着新衣裳新鞋子去相亲。
不过看他灰头土脸,相亲十有**不咋顺利。
洪诚开口,“祥子,是不是相亲的时候出事儿嘞?”
段祥挫败的摇头,又握起拳头,气愤的捶了一下大‘腿’,还悔恨道:“我就不该去相这个亲!”
“咋嘞?”
洪诚问的时候,一旁生火的香芹也竖起耳朵听。
“娘了个‘逼’,”段祥破口大骂,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不解气似的接着骂,“太不是东西嘞,成顺他娘就是个畜生吗,那叫人干的事儿。她给我爹说那姑娘有多好多好,长得多么多么漂亮,我去了一看才知道,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那算是姑娘?是老姑娘吧,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嘞,比我姐的年纪还大嘞!我去了以后,人家还问我是不是搞错嘞,说她的相亲对象不该是我这么胖!”
洪诚本来想糗他一下,不过看他这么受打击的沉痛样子,于是就作罢嘞。
洪诚劝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嘞,一个人的婚姻大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过去式嘞。你也别着急,自己慢慢找。”
段祥心里能不着急吗,要是他有洪诚那样的家世背景,哪怕他还是这么“心宽体胖”,那喜欢他的‘女’的多了去嘞,说句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话,那满大街都是喜欢他的。
不过只喜欢钱而不喜欢他这个人,那真的是没啥意思,日子根本就过不到一块儿去。
“最近我们庄上相亲的人多的很么,段政也跑去相亲嘞。”一边说着,段祥将一瓶白酒打开,把洪诚拿来的两个碗都倒满,“都知道他家是开澡堂的,就有一个人跑来给他介绍对象嘞,人家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俩人香芹的时候,小姑娘她娘也搁旁边。八字儿还没一撇嘞,那大的就当自己是段政的丈母娘嘞,当场就提了好多的条件啊,让段政以后要对她家姑娘多好多好,家务事不能让她做,不能让她受一点儿委屈……这到底是介绍对象嘞,还是‘弄’别的啥嘞?娶个那样的‘女’的回家,那还真不如搁家里摆个‘花’瓶天天供着!”
这时候洪诚真不知道该咋安慰段祥,他要是把自己当榜样,那不就等于是搁段祥跟前炫耀吗,估计得会加重他心里的创伤。
“这事儿是看缘分的,别指望一次就能成,一次就成未免也显得太草率嘞,慢慢来吧。”洪诚端起碗,跟段祥碰杯,碗递到嘴跟前的时候,他又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喜欢的对象,不一定是适合你的。适合你的对象,不一定是你喜欢的……”
香芹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忍不住问:“那我是你喜欢的,还是适合你的?”
洪诚嘿嘿一笑,讨好道:“你是我喜欢的,也是适合我的。”
半个晚上,洪诚和段祥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
俩人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到了散场的时候,段祥瞅了半天,才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