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各地不断上演着一幕幕的悲喜剧。那些在名单上的不用多说,全家全户陷入狂喜之中。
而第二档本科录取分数线和大专录取分数线,将在几天后才会公布。不过这一批就没了这待遇,只能自己去学校查询。而这几天,将是那些有希望的考生最难熬的日子。
但更多的,是那些已经毫无希望的考生,默默的走向田梗,拿起锄头,只留下一个个悲伤的背影。
河阳县供销社大院,方援,一边又哭又笑:“这丫头争气,争气,总算熬出来了。”
四周都是道贺的同事,有的就开着玩笑:“你闺女是争气,还是重点医科呢。不过熬出来的该是你老方吧?这些天,躺地板的滋味咋样?介绍介绍经验?”
哄笑声中,方援霸气侧漏:“那老娘们敢?不怕我扇她?”
“方援!”一声厉喝从大院门口传来,就见方娅妈柳眉横竖,牵着笑盈盈的方娅。
“……”人群顿时鸟兽散,只余方援独自在寒风中飘零……
……
赵金河家中,全家沉着脸,正听着赵强说话:“爹,娘,这次俺县里、乡里都跑遍,他们都说,妹夫有出息着呢。可能一毕业,就能干乡长,听说比三妹还要强……”虽然乡间传闻多少有点走样,可依然给了赵家上下巨大的震撼。
猛吸着烟锅,赵金河已经六神无主:“这该咋整?咋整……”
面面相觑了一阵,刘玉梅终于说话,但语气多了些心虚:“不是支书那边拦住了吗?他们又没断?”
仿佛像是抓住一根稻草,赵金河精神一振:“就是就是。俺家三儿又不差,配得上。只要他们俩睡一张炕,最好能有个孩子,就没什么事。而且政府也绝不会同意,黄公安都这么说了。他更没那个胆,敢做那个什么什么陈世美?”
“可俺们……?”赵勇苦着脸。
“咳咳。”赵金河脸一扳,“就说是你们仨兄弟胡整的。你们快去找到小建,向他陪个不是。”
“啊?”
看到自己那两位弟弟愁眉苦脸,赵勇长叹一声:“人俺们一起找,妹夫就俺去见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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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育厅出来后,荆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事实上,他内心里正激烈交战,一时间,难分胜负。
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荆建准备再次事件升级,彻底暴走。真是笑话,廖夜冥也太小瞧了,真以为区区一道防火墙,就能挡住吗?难道自己就会那么几招?真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早晚能与魏颖芝联系上,无非是时间长短、精力多少而已。
只要能得到魏颖芝,毁了自己的前途算什么?毁了她的生活那又如何?把整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其奈我何?
然而就在暴走的那一刻,荆建内心却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你重生追求的绝不是这个!”
前世中,荆建的作风就是狠辣强硬。真说起来,做恶事毫无心理负担,耍手段更是冷酷无情。
可是不知为何,重生后,荆建就有些厌倦了。也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些对美好的向往吧?
而与魏颖芝的这段情,无论发生的有多么偶然,也无论两人相处有多么的不成熟,但在某种意义上,是荆建前世今生的初恋,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已经过了六十的老男人的初恋。
并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意义——这是荆建重生后,对美好事物的第一次追求。这又是一个第一次!可以想象,这对荆建有多么的重要?然而暂时的结果却不怎么美妙,起码现在的荆建已经很难得到。不顺心意,很不如意!
如果按照荆建前世作风,既然不如意,为了顺心意,那就砸开一切硬着闯,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也要亲手毁去。
可是……?那可是魏颖芝,终究舍不得啊!而且那是初恋呢!
而且荆建心中还很明了,魏颖芝、廖夜冥,甚至那位王校长、方援等,他们是真心诚意为自己好。面对这样的美好,荆建也不忍心去破坏。可这……与前世习惯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仿佛像被层层捆住手脚,就感觉相当相当的难过。
天人交战,善恶一念间!
慢慢的,来到江边的一处花园,荆建胸中已经越来越烦躁。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边上的大树猛踹几脚:“臭娘们,我还从来没低过头,向谁弯过哪怕是一次腰。”确实如此,前世的荆建也曾经有过失败、有过妥协、有过退让,但只要是他自己不愿意,就算头破血流,也从未低头弯腰过。
喘着粗气,荆建叉着腰,浑身煞气。没想到一个声音很突兀的从身后出现:“小伙子,破坏绿化,罚款五毛!”
惊讶的一转身,就见一位红袖章大妈正气凛然。这……?还真是人不走运,霉运连连。荆建鼻子一捏,摸出张一块的纸币:“给,不用找。”
“站住,给你找零和收据。”那位红袖章大妈却不领情。
“真不用。”荆建无心纠缠,就准备离开。
红袖章大妈一把拉住:“还想在大妈面前充大款?给你。再提醒你,别想着把收据撕了扔地上。第二次可是屡教不改,提溜到居委会检查,起码两小时。”
“……”荆建一脸懵逼。
见获得胜利,那红袖章大妈洋洋得意:“小伙子!以后遇上这事,就宽心躲屋里躺几天。没啥大不了的。别没事招惹这些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