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我和你势不两立!”
愤怒又带凄厉的声音由金天口中发出,携带一股毁灭的意志传递空气,树林里掀起阵阵狂暴的能量涟漪。
火塔飘了起来,且极速膨胀,一瞬间便是抵至百丈,竖着立在空气中,向地面压下。
“小东西,你还嫩了点。”老和尚抬起头,火塔便不继续向下,便呲着牙笑了笑,“别以为收了火塔就很了不起,别忘了,我这几千年是怎么过的。”
七千年的时间都在火塔度过,虽然他是被逼迫的,但谁也不能否认时间带给他的东西,对火塔的了解很深。
金天用火塔,并非明智之举。
火塔被挡住,金天的右手瞬间变幻,由牙骨锤代替,光亮的骨头散出冷冽。
并不尖锐的牙骨锤若是利剑,猛地刺出,触碰似虚无却又实质的屏障,有着无限的狠劲和钻劲迸现,一直到老和尚的身前。
“境界啊!”老和尚摇摇头,有些感慨,“再弱的道君,也是道君。”
道君便是道君,开始掌控天地间的规则,可以让这些规则加诸己身,从而达到战斗的效果,这规则,不可轻易打破。
几千年的平静,老和尚并未战斗过,但他如今是道君,已经有超然。
火塔虽强,他能掌控部分;牙骨锤非凡,却非能穿透一切……金天虽然强,可相对于他,尚且弱小,无法和他真正抗衡。
这一战,自开始便已经结束,因为结局是注定的。
“老东西,你能禁锢我的人,却禁锢不住我的心。”金天艰难说道。
老和尚稍稍愣住,显然是有些诧异,轻轻笑了笑,摇头道:“禁锢你的人就够了。”
“老和尚。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么,把你禁锢就行了,这还是你提醒我的,嘿嘿。”
老和尚笑得很恶心。随意动动手,头顶的火塔便极速缩小,变得只有五六丈的高度,伫立地面之上。
金天落到地面,忽然感觉身体能动了。便动了动,很随意,也是下意识的。
舒服。
怪异。
分了先后的感觉让金天微愣,旋即又动了动,有怒火滔滔,由内心至眼眸,言语似凝聚的怒意冲出。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说过了?难道你的耳朵不好使?没听到?”
老和尚笑着,转过了身,随意挥了挥手,像是用行动表示再见。
空气有着涟漪。虚空透出黑色的深邃,老和尚抬起脚,走了一步。
老和尚消失的同时,火塔开启一道门,并传递出一股奇异的吸力,只将停留在原地的三道身影拉扯,任他们竭力使身躯停滞,亦是飞起。
“老东西,我和你……”
金天没有说完的话散去了存在的痕迹,除了多出来的火塔。此地变得安安静静的,连风都选择了暂时停歇。
火色的树林里,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却也是安安静静的。
“幻月宫就幻月宫吧。还能把手伸到火帘城不成?”老和尚回来了,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却不在意,表现得风风火火的,“走,让我看看火帘城这几千年的发展。”
幻界。幻月宫是第一大势力,持续时间之长,没几个人能够说清楚,而幻月宫的势力也渗透到幻界的许多角落,不知晓幻月宫的人真的不多,多多少少都存着些敬畏。
万载时光,幻月宫的势力范围始终没有发展到火帘城,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在老和尚的话语之后,火色的树林小小的骚动了一番,再变得安安静静的,不多的微弱的气流稍有移动,却无法抵至火塔。
“那个老和尚是怎么遇到的,又是什么境界?”季怜月向李裕宸问道。
“火塔里守着一个破庙,守着一棵桥桐,守着一片火海……念着‘一本正经’,空守岁月。”李裕宸轻轻摇头,“他不过是一个被时间压迫,不得不成道君的可怜人。”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季怜月没有再问,连带着天雪和季诗月都是沉默,想象在火塔中孤独着的老和尚,越发沉默。
许久。
“昨晚那样,也不能怪他。”天雪小声说道,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发泄一下也好。”
“嗯,好可怜。”季怜月的眼眸中闪烁同情的光芒。
季诗月不说话,有些认同,亦是无可奈何,目光不觉间飘向了李裕宸。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裕宸说了一句,却连自己都笑了。
老和尚听到了,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当作是没听到,装出一副从容的表情,也享受着这样“装”的感觉。
怀念。
七千年前的岁月,他努力想,也只不过是从记忆里找出一点变了味的感觉,甚至仅存的一些感觉都是七千年的岁月中的臆想,如今再次回味罢了。
可是,好爽!
曾经没有拥有的,如今并未刻意地去追求,自己便到了身前。
满足。
值了!
是的,七千年的时间,并不是白过的,用七千年的时间换来回报……似乎不亏。
他这样想着,也不管是不是安慰自己,自己乐呵呵的。
忽然,他站了起来,身形在原地剩下一道残碎的影像,他的人站在高空中,俯视来到来到城主府的人。
“那个,我说几件事情。”他微笑着一张脸,刻意流露出几分并不随意的随意,“我呢,火舟,相信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笑,甚至于那些到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