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看见顾娅,郭曼松了口气,挤眉弄眼地向她做鬼脸。
滕洲晃着酒杯,在品茗,听见动静,便抬眼朝她投去一瞥。略微地点了下头之后,又别开眼,这样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郭曼拎起外套,如释重负地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家陪老婆大人。”
顾娅莫名其妙,“什么任务?”
郭曼哈哈一笑,“就是不见不散的任务啊。现在见着了,就可以散了呗。”
听他这么说,她特不好意思。如果她不来的话,他就不能走,原以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是这样,这未免也太悲剧了点!
正想说几句道歉的话,以表愧疚,谁知,滕洲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放下酒杯,低声道,“你废话多了,滚吧。”
郭曼耸了耸肩,向两人挥手道别,“那我就滚了。”
他走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立马冷场,顾娅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滕洲没看她,而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坐。”
虽说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她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桌上摆着半瓶威士忌,还有一桶冰块,他问酒保要来一只干净的杯子。用小镊子夹了几块冰块在杯子里,倒上酒,然后推给她。
顾娅没接,也不想喝酒,就这么坐着闻风不动。
滕洲用杯子敲了敲吧台,道,“看来你是出国久了,连国内敬酒的规矩都不懂了。”
国内喝酒有什么规矩?她是不懂,也从来没想去懂,她只知道这里不是生意场上,她也没和他在做买卖,不想喝就不喝,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滕洲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举杯自饮,语气依然冷冷的,“你这脾气,没吃过亏么?”
虽然顾娅已经不停地在压制情绪,告诉自己不要爆发,但听他这么一说,最终还是没忍住,反唇相讥,“这里不是国内,人人都是平等的!你没权利强迫别人做任何事。”
“你觉得我强迫你了?还是强迫郭曼?”
她实事求是,“都有。”
但腾洲却不以为然,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郭曼是我的助手,我去哪里他就跟着,这是他的职责。至于你,在我开创的学校念书,我对自己招来的学生感到好奇,所以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顾娅咬着嘴唇不说话,反正他的想法,她是不能苟同。不是说她圣母,只是换位思考,换做是你,成天被老板呼来喝去,剥削人家的自由时间,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会爽么?更别说,她还不是他的员工,严格来说,她应该是他客户。
见她皱眉一脸不爽,他笃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呵呵地低笑了两声,口吻中带着一丝讽刺,“你太年轻气盛了,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只是价位多少的问题。在德国这个社会里,一样可以搞特权。”
她摇头,“我不信。”
怎么可能?德国这个民族这么严谨,样样都记录在册,想要走后门,比登天还难。
滕洲也不和她争辩,只是悠哉喝酒。
彼此之间,除了沉默便是沉默,顾娅想不明白,他找她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发呆?
两人各自想了一会儿心事,滕洲问,“你圣诞节有什么打算?”
顾娅想也没想,直接答道,“和朋友约好了去看狗展。”
不等他接口,她忙又补充,“在外地,行程已经订好了,不能改变。”
滕洲这次倒难得没发表意见,而是问,“狗展?你家养狗吗?”
顾娅点头,“是的,在国内养了一只。”
“什么品种?”
“哈士奇。”
他点头,“我家也养了狗。”
说到狗,顾娅总算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趣,问,“什么狗?”
“秋田。”
“秋田!”她小小地吃了一惊。想到尼尔斯说的生存空间,不由问,“你们家的房子很大吧。”
他转眼瞥过她,纠正道,“我们家的看门狗,从来不进屋。”
不进屋……也就是说他家有花园,滕洲也是魔都人士,在那个城市里买一栋有花园的别墅,那是什么身价?果然,这样壕气冲天的人,只有拿昂贵的秋田当看门狗,才能突显气场。
听他这么一说,那种违和感顿时又消失了,这样才对嘛,不走大众路线,非常符合霸道总裁的身份。她也真没法想象,他一身西装笔挺如何牵着狗绳去遛狗!
勉强说了几句,可还是说不到一起,主要他的高度是她这辈子无法攀登的巅峰。就像两人聊狗,她家的狗是宠物、而他家的却是看门狗,和他说遛狗、狗粮、狗零食……全是白搭,因为在他眼里,就是一条会移动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只要坏了的时候维修一下,不需要给予过多的关注。
沉默了一会儿,滕洲又重新捡起话题,问,“那新年呢?你打算干什么?”
“也许还在外地,28号的展会,不一定赶得回来。”
“不是,我是说中国新年。”
“不打算过。”这个倒是实话。中国是大节日,可德国却不放假,没有过年气氛,撑死了也就是几个中国学生周末闹一闹,吃一顿。
滕洲放下酒杯,转头看她,“去柏林。”
“去柏林做什么?”
“在柏林我安排了一个春节晚会,请来国内的杂技团和歌星过台表演,之后还会放烟火。”
“嗯?不是说只有元旦这一天,政府才允许大家在街上放烟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