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钦的人马,一路慢行花了一天的时间出了静海进入青县境内,李大成觉得这天地都有些不同了,因为路上零星的出现了行人,这天地之间有了生气。
自京师而出一直到静海,除了在京师周边能遇到零星的行人之外,出了京畿范围,雪中的大地一片死寂,连飞鸟都很不容易看到。
漕运在冬季会暂歇,以前每每到了冬天,津沽一带应该热闹非凡的,可一场血战下来,津沽一带几乎成为鬼蜮,看到青县的人气,想及沿途的死寂,李大成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痛快。
站在驿站的马棚边上,李大成望着星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二爷,天晚了,该歇着了!”
河督王勇钦,在队伍之中,现在跟大管家差不多,除了要依着桂贝勒的吩咐,照顾好李二爷的起居之外,李二爷这边下达的任务,他也要一一安排给以周帧为首的衙门官员。
对于现在的处境,王勇钦不但不怨愤,反而很有干劲儿,这说明贝勒爷是重视他的,在闲散衙门坐冷板凳,他已经坐够了,若李二爷真能促成修河之事,他王勇钦也是要青史留名的,所以,对于李二爷,他是发自真心的感激、敬服。
“勇钦,今儿个在路上,我在想一个问题,新修运河,你觉得用多长时间呐?”
大运河从南到北,一千五百公里左右,撇去水量丰沛、河道宽阔的江苏段,至少还有一千多公里的河道需要修整。让以后的河道能够全程通行五百吨的驳船,工程的难度虽说不小,但工程量更大,以现在的工程技术来看,这样的大工程。弄不好就是个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工程。
修整大运河的关隘在山东段,再加上整修黄河河道,这工程量就更大了,若是大运河十年八年的不能通航,即便以后建成了。对他李大成的作用也不会太大。
“若能解决了水量问题,开挖河道、新筑河堤,至少五年的时间!”
通过对直隶段运河的小结,周帧那边也大略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要按照李二爷的标准。修整运河,时间至少得以五年来计算。
“太长!”
“二爷,修河就是这么麻烦,一两年的时间根本不够啊!”
“两年也太长,最好能在一年或者半年之内完工!”
“这……”
这是在开玩笑呐!这话王勇钦自然是不敢说的,近三千里的大运河,别说是修整了,就是徒步走下来。都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一年或半年之内,修出一条可通行五百吨驳船。而且大半河道都是石堤加固的大运河,做梦也没这么好的事儿啊!
“难点在哪?人力吗?”
王勇钦有问题,这是好事儿,有了问题解决就好,就怕没有问题,一年或是半年的时间。李大成也觉得苛刻了一些,但如今的局势时不我待啊!
李大成恨不得。一觉醒来,这大运河就能通航了。打仗、夺权都是其次的,经济才最重要,以一条大运河暂时拉动北方的经济,安顿灾难之中的百姓,百姓安稳了局势也就安稳了,局势安稳了,商业就能发展,这一循环,一旦有一个节点出了毛病,结果就是整个商业环境的崩溃,没有了商业,也就没了银钱流通,没了银钱流通,局势还是一潭死水,局势真的成了一潭死水,神仙也难以搅动局势了。
“二爷,这您应该是知道的,人力咱们不缺,运河沿途,江苏、山东、直隶的壮丁何止千万?即便这三省的壮丁不够,咱们还能发安徽、河南甚至陕山的壮丁。
修整运河,人力不是问题,关键的是修河不能一蹴而就,各处河段都要一一测量之后才能修整,一段一段的修整。”
对于修河,王勇钦不是个门外汉,修河不是别的活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都成,洪水猛于虎,一旦修河之中,统筹出了岔子,无论是海河决堤,还是黄河决堤,波及的都不是一州一府之地,史上黄河泛滥,苏鲁豫都要遭灾,海河泛滥直鲁豫遭灾,这样的责任谁也担不起的。
“一段一段?
全段一起上不成吗?”
李大成听得可不是王勇钦话语之中的为难,而是方法,几千万壮丁全段施工,这个想法一出,李大成也觉得妙不可言。
几千万壮丁,别说几千万了,就是几百万壮丁,也能拉动数省经济的发展,修河要给钱,有了钱就得花,花钱就能促动商业的发展,商业发展了也就有了银钱大批量的流通,这里面的利益,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这个法子必须得好使。
“全段一起?
二爷,这事儿倒可以试着谋划一下,但是,一下聚集如此多的河工,只怕朝廷不许啊!”
全段修河,这事儿古已有之,速度是快,但也有很大的问题,元朝就是因为黄河河工出了问题,才致使天下叛乱,这样一个反对的理由,大清朝怕是许多人张口就能说得出来。
“朝廷的事儿自有贝勒爷来办,这你无须担忧,修河的技术上有什么问题吗?”
朝廷是个关隘,但要踏过去也容易,现在的大清,可不是清廷一个说了算,旁边有洋鬼子的,若洋鬼子强力逼迫,区区一个全工段修河,根本不算是问题,洋鬼子能不能出手?这个就更简单了,整修大运河的技术,李大成本就想用洋鬼子来出,资金、技术这些都来自洋鬼子,利益纠缠之下,由不得洋鬼子们不开口。
“有!过五百吨驳船的船闸,咱们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