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影抱着剑靠在柱子上,正巧拦住了回去的路,就在她从跟前擦身而过时,一抬手拦了下来。
苏青本就心里不痛快,有些不耐烦地挑眉问道:“蔺公子何事?”
蔺影面色古怪地看了她半晌,却始终不开口。直到苏青渐渐有些耐不住性子,才微微蹙起了眉,问:“你跟那花蝴蝶搞上了?”
苏青身子一歪,险些撞到柱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静些:“蔺公子,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蔺影语调狐疑:“但是昨天我进屋的时候分明看到你们‘纠缠’在一起……”
苏青咬牙道:“蔺公子!奴家一个弱质女流,你认为面对花蝴蝶这样心狠手辣的角色,还可能会有反抗的机会吗?”
蔺影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沉重:“但当时是你压在他身上。”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青震惊过后,开始四下一阵搜索。
蔺影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你在找什么?”
苏青正色道:“找刀子,剁了玉绯珏以证实清白。”
蔺影的表情一时间丰富多彩:“不必如此……这里并没有人在意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她在意啊!苏青默然许久,最终长吁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其实吧,一切都是个误会。真的,只是个误会。一如那天晚上,蔺公子偷看了奴家宽衣时的……那种误会。”
蔺影的脸色变了数变,转身就走。
苏青慌忙撒腿跟上,心里想起一事来,问道:“奴家还有一事不明,想请蔺公子解答一二。那天奴家明明被撸去了荒郊野外的那处废宅中,你们是如何一夜之间就找到那里的?”
蔺影道:“白糕熟悉你那件衣服上特殊的味道,自然能找得到。”
苏青本欲想问白糕是又什么东西,此时恰好传来几声狗叫,一抬头便见燕芜抱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站在门口。一人一狗都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脑袋微耷,表情如出一辙。她看着那只软萌至极的京巴,联想到了当时听到的狗叫声,尝试地喊了声:“白糕?”回应她的是两声欢脱清脆的吠叫。
……不愧是摄政王府,连一只京巴都不是凡狗!
带着满腔的惊叹,苏青回到了新备好的房中。
她虽然名义上仍是顾渊的侍妾,但现在已经不用再当什么诱饵,自然不用像之前那样跟顾渊同住一屋了。为此她尚且感到有些惋惜。这两天发生的事毕竟比较多,一个玉绯珏,一个没露过面的柳芳华,直觉上都是不得不让人警惕的人物,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来,头不禁有些微微生疼。
屋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唤道:“淑姑娘,可起来了吗?要出发了。”
苏青顿时精神一震,回道:“马上就来。”
火急火燎地收拾妥当一路赶去,刚出鸿宴楼遥遥便见玉绯珏坐在车前,朝她抛来一个媚眼,巧笑道:“淑姑娘好早。”
为了避免太过惹人注意,今日那狰狞的半面面容上掩了个月牙状的精雕面具,显得愈发的风华动人。然而经玉绯珏这么招摇至极的一叫,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就都聚拢了过来,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饶是再绝代的容颜进了眼里,都难免让苏青感到扎眼。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苏青侧过头来也不理他,一掀帘跳上了马车,恰好与车中的人四目相对。
被一气下她竟险些忘了顾渊尚在车上,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反省自己有欠妥当的礼数,玉绯珏忽然长鞭一扬,马车顿时辘辘地向开去。她的身子骤然一晃险些摔倒,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跌撞下径直倒进了宽广的怀里。
苏青感到心头略微一跳,片刻间娇弱地“哎呀”了一声,干脆顺势往顾渊身上靠了靠。
顾渊垂眸凝视着她,并没有伸手推开,直到车辆行驶地平稳了,才伸手将她一把拎到旁边的软塌上,道:“自己坐稳。”
苏青想多腻一会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看了眼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得了无生趣。
瞥了眼外面如风飞掠的景致,问:“老爷,我们这是去哪啊?”
顾渊道:“樵头山。”
苏青不由诧异:“樵头山?那不是出了名的匪窝吗?”
顾渊靠在软塌上,嘴角微微勾起:“玉绯珏说芳华被掳到了山上。”
他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但眼里却有一层浅浅低沉的光色。极淡的一句话,莫名地就让车厢里的氛围顷刻压抑了起来,苏青不由暗暗缩了缩脖子不再搭话。很显然,如果那位柳姑娘出了什么意外,很可能连整座樵头山都会被移为平地。
默默打量了一眼顾渊的神色,不禁感到有些吃味。什么女人居然能让这个男人如此在意?
经过半日路程的颠簸到了山脚,樵头山地势陡峭,马车无法行驶,只能徒步上山。
因为贼匪横行的关系,樵头山方圆百里都没什么人烟,杂草丛生难免有些荒凉。周围层层叠叠的枯木遮盖了不少视线,一行人穿行了好一阵,在玉绯珏的带领下只觉越走越深,后头的来路也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中。
蔺影有些按捺不住了,扬声道:“花蝴蝶,这种荒郊野外哪里有人。你该不是故意框我们吧?”
玉绯珏瞥了他一眼,嗔道:“快到了,快到了,急什么。”
苏青跟在后头只觉得双腿发酸,一抬头见燕芜一脸温顺地抱着白糕走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