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四娘扶着荀谦,绕着小路出了城,买了辆驴车赶到了零陵地界的白家村,顾不得教众行礼,喊道:“老娘男人受伤了,赶紧让村里的医生过来。”
村里人见罗四娘焦急万分,七手八脚把荀谦背进房里,叫医生的叫医生,买药的买药,煮饭的煮饭,弄酒的弄酒。
好不容易让荀谦睡下。一老人见罗四娘找了男人,面色不愉,敲了敲拐棍,问道:“四娘,这次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么久没回来,还在外面找了人,怎么的?想造你叔叔的反了?”
罗四娘看这老人以前在教里是德高望重之辈,一时不好说重话,冷声道:“我不回来又怎么的?我爱去哪就去哪,哪年的钱少给你们了?一天到晚就晓得伸手要钱,要钱买棺材啊!”
老人一怔,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敢对老子这么说话?”
罗四娘心念荀谦,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喝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老娘骂了就是骂了,你除了活的久,会什么?一天到晚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当年你没死,还是身上压着人,不然你活得到现在?武功不会,传教不会,赚钱不会,你活着有什么用,我是你我当年早就一头撞死在那里,别叫人骂老不死的东西。”
老人指着罗四娘,一句话说不出口,战栗不止,喉头里发出“喀咔”之声,昏死过去,随行的人大呼小叫,不少人要怪罗四娘,罗四娘冷眼一喝:“看什么看!看的老娘不爽利,老娘就断了你们今年的银钱,反正白莲教要散了,老娘也没得钱,看谁坳的过谁!”
这话一说出口,这些人惊了,要知道,罗四娘每年白给各地白家村的人不分大小,一人十两银子,这抵得上劳力苦干半年的工钱,这些人哪里舍得下?有人就说了:“四娘啊,莫生气,赵老头只是说胡话,不要坏了我们的感情。”
“对啊对啊,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啦。”
“对的对的,四娘啊,什么时候商队来收货啊?”
“.....”
罗四娘只觉烦躁,这么多年下来,只道自己帮李仲安稳了这些教众,有人能念念自己的好,没想到这人干脆就靠在自己这跟树枝上,也不想想自己生意做这么大是怎么来的,失了白莲教这跟主干,这生意立马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什么银子给?哪还有什么商队?本来就是造反的人,还想安稳过日子,难不成这些人还得造白莲教的反?
罗四娘感到浑身无力,有苦难言,干脆什么都懒得说,推开周遭的人,也不理会他们,直直进了荀谦的小房,坐在荀谦身前,给荀谦擦了汗,想到刚刚那些人,不禁悲从中来,伏在荀谦胸口,哭道:“老娘这么多年的辛苦全喂狗了,老娘前几天还说比你懂人心,怎么也想不到看我长大这些人现在也伸手要钱,全不管我男人是死是活,这活着有什么意思?”
哭了许久,罗四娘只觉头发被抚,抬头一看,见荀谦微微发笑,虽说受伤不轻,面上仍是那调笑之色,荀谦笑了一会,说道:“四娘,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
罗四娘赶紧擦去眼泪,起身握住荀谦的手,以为荀谦内伤发作,准备叫人,荀谦声音虽不大,却是清晰:“没事,不需得叫人,四娘,你先坐下,我现在没事。”
罗四娘坐在荀谦身边,急道:“怎么没事?看这汗冒得,叫人心急。”
荀谦勉强笑道:“这事急什么?难不成你又要出去听那些冷言冷语?你听得下去,我可不忍心?”
罗四娘听得发笑,心中甜蜜却有担忧,问道:“你...受的伤如何?虽说白家村的医生不错,但他们不通武功,不知道你内伤多重,只开了些补身子的方子,现在正在熬药呢。”
荀谦摸着罗四娘的手,摸得罗四娘羞红了脸,荀谦说道:“以前我师娘对我说,我若是受伤了,有姑娘照顾我的话,就趁机这么摸姑娘的手,摸上几次,那姑娘就会嫁给我。”
罗四娘脸越发红,偏过头,羞道:“那...哪有师娘这般教徒弟的?好...好好的男子被教成你这惫懒模样。”
荀谦哈哈大笑,胸口一闷,咳嗽两声,喃喃道:“不想嵩山派内力如此蛮横,这么久也没散尽了,比刘师叔的内力更强上几分,虽远不及师父的紫霞神功,不过这高克新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之末,看来是嵩山派所求甚大。”
“什么?”
荀谦看罗四娘不明所以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不觉想抱住罗四娘,只是使不出半点力气,只得放弃,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师娘教的不错,不然我不是就被你降服了?这可不和我华山派的风范。”
罗四娘虽羞红着脸,却甚是不服气,问道:“什么风范,华山派是名门大派,戏弄姑娘就是风范?你说什么胡话?”
荀谦颇为自傲,道:“这是我师父师娘几年前说对师兄与我,还有师妹说的,那年是...记不清了,反正当时师父正与师娘正在演示武功,演示玩了,师娘对我们说:‘以后找了姑娘,万万得学你们师父这样的,有风度还得有风趣,不然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师父就笑说:‘宁女侠说的不错,我岳不群在江湖上没几个知心的朋友却有一个天下闻名的好老婆。’师娘对我们说:‘看到没,这就是你们师父了,学这些,当年我就是这么嫁给你们师父的,以后要讨老婆,就得像你们师父这样,这样才能唬住别人家的姑娘。’又对师妹说:‘珊儿,你这千万记着,莫被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