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耀的天地间如同白昼的光芒突然消失不见,山林再一次笼罩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原本牛角峰所在的地方,现在就连散落的巨石都已经不复存在,形成了一片几乎在山脉中极少能看到的平整空地,在重新露头的月亮映照下,空地间闪烁出星星点点的晶莹亮光,这是沙石在极高温度下融化结晶形成的碎片。
咔嚓,咔嚓……
空地的某处现出无数道大小不一的裂纹,随后一道高大的人影破开地面钻了出来。
梵振现在的样子极为凄惨,一身长袍早已经消失不见,赤裸的左腿几乎被拧成了麻花,胸腹间一片焦黑,让人不禁怀疑轻轻一碰便会有大片的肌肉组织如同烟灰般脱落,自肩膀开始,他的大半只右臂不见踪影,唯有断口处的骨碴泛着玉白色的光泽,脸上同样是焦糊一片,一只眼睛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双颊处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牙床。
梵振眯起仅存的左眼向着四周望去,当看到自己侧前方那个依然直立着的身影时,他也不复之前那平静淡然的表情,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竟然还没有死……”梵振开口说话,声音不复之前的高远淡漠,显得有些虚弱嘶哑。
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殇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稍微一动便是无数细小的鳞片散落地上,他吞咽下一口鲜血,木然道:“我很饿。”
殇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老式随身听电池耗尽一样,听起来机械、沉闷,还带着不正常的滋滋杂音。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梵振没有再次展开战斗,而是以一种回忆缅怀的语气慢慢说道。
殇没有回答,刚才引爆次级能量潮汐,以及和梵振从天而降的碰撞让原生体几乎丧失了对附着体的控制能力,他现在需要时间来对损伤进行初步的修复,同时还渴望着巨量的食物补充。
看到对方没有回答,梵振也不在意,继续思索着开口说道:“我的整个童年都是一片灰暗,一直被从未见过的怪病折磨着,每天午夜准时来临的剧痛总会将自己从睡梦中惊醒,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能想象自己的脑浆仿佛开锅后又被无数根钢针搅动是什么感受吗,从小到大,我都认为自己是不详的,这一想法在我的父母带着我去四处奔波寻医看病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们死了,死于从一个城市的医院到另一个城市医院的途中,那是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而我却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我的妹妹梵音至今都没能解开那个心结。”
“而且经过车祸猛烈的撞击后,那让人痛不欲生的头痛似乎也离我远去了,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不论学什么东西都一看就会,无论什么学习尖子在我面前都自惭形秽,我也渐渐忘记了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直到十几年后,当我上到大学的时候,痛苦突然间再次降临……”
“当时我在大学学习生物工程专业,这也是奠定了我之后研究基础的几年,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没有了怪病的侵袭,学习着自己追求的东西,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通过显微镜和各种研究不断深入……直到痛苦来临的时候,一切都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这一次我遇到了真正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个人,她长得虽然不漂亮,但当你面对她的时候,总能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一种宁静的气质,她见到我的第一面时就曾经说过,我的情况她之前也经历过,这是力量觉醒前必然的征兆,她自称为一个——独行者……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知道了困扰了自己二十年的痛苦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了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是应该站在高处俯瞰绝大多数人类的存在。”
梵振微笑着叹了口气,仿佛已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风花雪月的年代。
“她告诉我,从来源上说,能力者或是力量者可以分为血脉、变异、修悟、改造等几种情况,当然这几种或许并不完全能够概括,可能还会有其他情况的出现,从表象看,就更加五花八门,至今都没能有一个系统概括的分类,有些人获得了力量紧紧是可以将一个勺子挪开几厘米的距离,有的人则可以瞬间将一辆主战坦克变成一个硕大而又圆滑的铁球……而她为我们这种情况起了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叫做——思念。”
“思维与念力,这是她对我们能力的解释。后来我狂热地陷入到对此的研究中,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造就了一批和常人大不相同的异类,他们力量的根源在哪里,又有没有可能让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凭空获取到力量,后来我的妹妹也加入了进来,我们甚至秘密成立了一个组织,还给它起了个很挫的名字,叫做非人现象研究学会,接下来有人秘密找到了我们,给我们提供各种资源,来进行关于延长寿命,人体改造的研究……”
“又一次的变故发生在十年前,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发现了这具古尸后,我便抛弃了一切,怀着虔诚而又狂热的心态开始了对它的研究,虽然不知道这具尸体生前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还是习惯性地把他叫做修道士——我们古代只得听闻、却从来未曾一见的那个群体中的一员,我的性格也随着研究的进行逐渐变得阴冷黑暗起来……除了她之外,这具尸体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妹妹梵音,以及那些大金主……在窃取借鉴了计划、全脑仿真拷贝计划,也就是将人类意识功能从大脑转移到其他类型的材料之中,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