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宫中出了细作的消息,玉暇各位长老也陆陆续续相约而至。
白茉挡在门外,四长老率先拄着拐杖赶过来,提着衣摆就要往里面冲,“让开让开,快让我过去,那个城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说她看上去没那么简单,隐藏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今日可算被逮到了。”
紧接着六长老也过来了,见四长老嘟囔就冷笑着站在一侧,“您老眼睛最毒,可再毒有什么用?陛下那点心思,咱们谁看不出来,您老难道敢动人家不成?”
“咳咳。”
乌暝从天而降,脚下的白云被他一脚踏碎,他清了清嗓子这二人便立刻噤声不语,只眼角眉梢还在对阵,乌暝扫了眼两位长老,朝着白茉望去,“里面到底怎么回事?白姑娘让老夫进去。”
白茉摇了摇头,“长老们稍安勿躁,陛下吩咐过,等事情解决自然会请长老们进去。”
乌暝最近还在为愫樱离开的事情郁郁寡欢,登时就犯了倔脾气,“这么大的事情,翎阙她才多大?要是她能解决,还要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干嘛?”
乌暝长老平时最好说话的,又几乎不过问玉暇的政事,她随意敷衍却没想到引来他这么大的怒火,正好言解释,恨不得生出千百张嘴来,那二长老三长老也相继而来,五位长老被挡在门外自是心中不满。可他们又不敢真的硬闯,只得训得白茉满脸绯红。
白茉正无所适从的时候,羡阳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各位长老有礼。”
几位长老见到是羡阳,容色稍缓,大长老在前长叹一声,“可是请我等进去?”
羡阳负手长立,背后的殿门缓缓闭上。
“陛下已查明,城岚姑娘并非细作,只不过是锦炀公主看错罢了。不知是谁误传消息扰了各位长老的清修,羡阳在此给众位赔礼了。”
众长老知大长老失了颜面必然是不会让翎阙好过,皆颔首在侧暗中观望,果然瞧见乌暝长眉轻挑,怒火中烧,他站直了身子指着羡阳瑟瑟发抖,“你你……”
羡阳倾身一跃来到乌暝身边,轻轻附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并将一封信偷偷塞到乌暝手中,幸灾乐祸地笑道:“陛下一直挂念大长老长居后谷,既然此次长老已然出山,不如仍旧掌管玉暇事务。陛下心系社稷,可若是没有众位长老的鼎力支持,也做不得什么。今日之事,完全是误会一场,还请众位长老海涵。”
大长老得知愫樱临走时还给他留了信件,早已将城岚什么的都忘到脑后,一时藏了信,冷哼一声便急匆匆腾云而上,众人见大长老突然就离开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人再冲锋陷阵,除却四长老吹胡子瞪眼地抱怨,其他长老很快就相继离去。
羡阳打发了众位长老,向白茉简单吩咐了几句,复入寻阑殿,殿中气氛诡谲。
羡阳一进殿便发觉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城岚率先站了起来,她已经跟所有人说了用情蛊采纳七情的实情,此时萦绕在她心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在玉暇宫,无人不识霍连心,却无一人了解城岚。羡阳,你是我认识外面世界的第一个人,也是认识我最久的人。我想求你,让我用你的镜子,看看我的过去。”
“不,不是我,是过去的霍连心。”城岚一字一句咬的死死的,目光阴沉又毅然,“这么多的爱爱恨恨,而我始终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我是霍连心的转世,那我就有权利知道我的过往,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与这过往的人彼此牵绊。”
城岚说着落寞的目光落在翎阙的肩头,她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紧张地望向羡阳,“不要!”
羡阳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她害得你折了千年寿命,你还这般护着她?”锦炀猛地站起身,指着城岚怒不可遏,仿佛几千年的怒气妒气怨气统统在这一瞬间发泄了出来,她再也不想忍,又好像是在怕,怕这个女人又将翎阙从她身边抢走。
翎阙疾步下了台阶,她握着锦炀的肩头,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眉头,“锦炀,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最善解人意的,通情达理的吗?”
“够了!”锦炀垂着泪直视翎阙。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通情达理?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先爱上你的人,是我。你受了伤,中了毒,陪着你渡过漫漫长夜,荏苒千年的人,也是我。可是你还是看不到我的心意,我等你这么多年,爱你这么多年,还不及这个女人区区几日?翎阙,你凭什么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这样伤害我?你以为,爱一个人,真的不图回报?你以为我爱你,真的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吗!”
翎阙整个人都怔在原地,泪流满面的锦炀就这么哭着跑了出去。
她喜欢……我?
锦炀何时开始喜欢她的,翎阙如惊雷穿心,她自与霍连心彼此知晓心意,一颗心自然只有连心,而锦炀虽时常陪伴她左右,她却一直都拿她当朋友、知己。她原以为,锦炀喜欢的一直都是羡阳,毕竟他们曾近走的那么近。
不仅是翎阙,包括羡阳、赤桐以及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纯儿,都被锦炀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到了,可有一个人却很快反应过来,追着锦炀跑了出去。
翎阙回过神,见城岚追着锦炀离开,连忙也跟着出去,可天公不作美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她跟丢了城岚,清冷的雨夜只余下她一人满目凄凉。
翎阙从来没有想过,锦炀一直都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