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甄时峰,救我?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么?”
“嘘,少说话,保存体力,待会儿我还要带你出去呢。”
甄时峰一脸严肃的样子文天雪还真是看不习惯,只见他打开了无线耳麦,同时将针孔摄像头摆正对准了前方,问道:“现在要我怎么做?”
耳麦里传来了防爆队长的声音,“用工具箱里的螺丝刀卸开炸弹的计时面板,注意一定要不要用太大力气,轻拿轻放。”
甄时峰照做了,待拿下面板后,队长又回道:“里面是不是有个类似于二级发光管的东西,其中有根线连着计时面板的?”
“有两根,一条红色一条蓝色。”
“不要碰蓝色的线,那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把红色的线剪断,这样就能………”
“等等,不太对劲!”甄时峰突然大喝了一声,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下落。不仅是队长,就连现场的文天雪都被他这一惊一乍给吓了个半死。
“出,出什么事情了?”
“你看,这炸弹的后面似乎还连着一股线。”峰哥将摄像头对准了角落处,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发现嵌在墙夹缝里的两束分别展向不同方向的引线。顺着这些引线搜索,甄时峰最终又找到了六枚被隐藏起来的炸弹,它们相互通过引线连接并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墙上,如果同时爆炸其威力瞬间便可将整个六层给彻底抹平。
见此情景,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死,竟然是多联型爆破装置,只要其中的一枚出现了故障,那么其他几枚炸弹便会瞬间爆炸。也就是说,这是绝对无法进行拆除作业的炸弹,只能………任由其爆炸了。”
“任由其爆炸?你是在开玩笑么?”甄时峰怒不可遏道。
“冷静些,我说的是事实,想要拆除这类炸弹必须要几个人同时剪断炸弹的引线,而且时间要精确到毫秒,难道仅凭你自己一人能够办得到?”
甄时峰没有回答,他沉默了片刻,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实在难受,“我明白了,你们警察已经帮不上忙了,对吧。”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我不会再去恳求你们这帮无能的家伙了,绝不会!”甄时峰直接将耳麦及摄像头丢出了窗外,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拳尖隐隐冒出了血丝,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对不起,天雪,我………”
“去逃命吧,甄时峰,已经足够了。”
“不,没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算是我求你了,行么?”
“对了,我记得四楼拐口有个大铁柜,如果能把它搬来压住炸弹就不会有事了。”
“你搬不动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还有三分钟,等着我,我现在就去。”
“甄时峰,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想死,你就让我死好了!”文天雪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吼了出来,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早已是泣不成声了,“你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我也不是个情商为零的白痴。但抱歉,我不值得任何人对我好,和我沾惹了关系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请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内心的罪孽感更为沉重。走吧,求求你走吧,从我眼前消失,至少在最后一刻,让我的内心得到救赎,不好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的氛围折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要比甄时峰的心情更为复杂。他明白,现在不走那自己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文天雪真的值得自己为其牺牲么,然而仅仅一秒后,甄时峰便做下了决定,一个足以改变其一生的决定。
“这是干什么?”
“你走,我来压住炸弹,快!”
“甄时峰,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已经说过了,你压根就不了解我!”
“那你又何尝了解过我!”
“…………”文天雪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一个已冰冷得不容许任何人接近的人,那层内心的坚冰正是为了将其与世隔绝,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外界伤害的最后一道防线。然而正是这道牢不可破的防线,此刻却被甄时峰渐渐敲碎……
“没错,我甄时峰向来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人的生死自然与我无关。但不知为何,自从见了你我的行为准则就改变了,听到与你有关的消息我的内心就会变得十分激动,当你遇到危险我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挡在你的面前。有时候我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我这些年所苦苦坚持的原则会被你轻易地改写,那不是我,不是原来的我,不是那个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甄时峰,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终于,甄时峰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压抑在心口上的那颗巨石已然消失了。
文天雪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她强忍着泪水不禁破涕为笑,但转瞬间却又沉下了脸,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面容,不知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是第一次与甄时峰见面的场景,帅不过三秒的人渣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也一度使她对其有所偏见,但甄时峰那出色的表现却仍旧使她深深地叹服;又或许是在仓库逃亡时的情形,生死关头甄时峰舍命为自己挡下尖刀,为的只是当初的一个承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