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姒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立在风口上,小脸惨白,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温度似乎降了下来,站在两人中间的大妈缩在一团,有些不敢面对他们,隔着一条曲形的道路,两人两两相望,祁以源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风似乎刮痛了他的眼睛,吹哑了他的嗓子,“真的吗?”
他的身子笼去了很多的光线,天似乎都暗了下来,压得她抬不起头,脖子也似乎被人勒住,可是她还是说了,“是。”
她们说得没错,她把他的孩子流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冰冷的气息,很压抑,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他的手紧握成拳,可以看到上面鼓起的青筋和白骨,她以为他要打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往后躲,可是他却紧紧抱住了她,久久地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姒乐,对不起……老婆……”
是他没照顾好她,是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是他让她在她怀孕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飘零。
李姒乐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酸酸的,让她想哭,是那种当初就算知道自己的孩子流了也没有过的情绪。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哭;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了孩子。因为头有点晕,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孩子就没有了。
她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
对于身为孩子父亲的他,她对不起他。因为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也不会让那个孩子继续留在她的肚子里来到这个世上,她养不起他,即使他走了,她也没有多心痛,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也就消沉了几天,身体好了一样的上班。
“不,姒乐……”
祁以源低头吻着她,李姒乐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一开始并不是她的,后来便有了,原来每个人的泪水的味道都一样,令人难受。
他的拇指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有些粗糙,但很温暖,“姒乐,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可是,望着他深沉的眼睛,她点头了,“好。”
祁以源并没有带她回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也没有带她去找新的房子,而是带着她,居无定所,开着车,一路向北,浏览着所经过之处的名胜景点,他卡里的数字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可是永远都不会减少。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就算是名为外出游玩,祁以源带她去的地方也一向是僻静少人的地方,像这种市中心的热闹繁华的黄金地段,满是炫目灯光的珠宝店,李姒乐还真是诧异他怎么会突然来这种地方。
“你好,这位帅气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柜台站着一个男服务员。
祁以源带着她直奔的是出售戒指的专柜,“选一个吧。”
以前他送给她的东西都是由他直接定制,从来没有询问过她的喜爱与意见,戒指的种类很多,晶光闪耀,一眼都望不过来,李姒乐扫了一眼,却提不起兴趣,“我不需要。”
祁以源指了指其中的一款,“这个怎么样?”
李姒乐摇头,“我不需要。”
“这个呢?”他又指了另一款。
“不用。”
“这个?”
“不用。”
……
“这位帅气而又多金的先生,女人一般说不要就是要,这么多款,肯定不好选,你把它们全部买下就是了。”祁以源挑选了很多款,可李姒乐都是摇头,这时服务员发出了声音。
这个服务员有点奇怪,李姒乐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很高的服务员,身材很好,单手斜靠在柜台上,粉红色衬衫打底套西装,敞开的领子间露着精致的锁骨,嘴角上翘,眼睛都在笑,很勾人,温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份性感,面对李姒乐的视线毫不避讳,反而牵起了她的手低头向它吻来,“你好,亲爱的小姐。”
李姒乐准备抽手,祁以源就先行一步帮她一掌拍在了那服务员的后脑勺上,“放开她!”
服务员的头砸到了玻璃上,连李姒乐都听到了一声闷响,可是他又马上抬起了头,握住了李姒乐的手,优雅地向她展现出迷人的微笑,“hi!可爱的小姐。”
“放开。”祁以源又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将李姒乐的手握在手中,“顾朹,你给我离她远点。”
“真是一暴躁的家伙。”顾朹自然地收回手,一双眼睛好像随时都在放电,对李姒乐说:“你好,我是顾朹,是这个脸又臭脾气又硬的祁以源先生的朋友。”
真的是祁以源的朋友吗?虽然顾朹总是对着她笑,外形条件无一不迷人,可李姒乐对此并不感冒,只是很礼貌地说:“你好。”
“你们公司就没有一款能入人人眼的戒指吗?”祁以源算是承认了顾朹和他的关系。
“这位小姐看不上可不是我们的问题。”顾朹撂下手中的戒指盒子,一手插进裤兜里,“以源,是你不懂你女人的心。”
他从于教授那儿听到祁以源的事情,就从英国特地赶了回来,而且也是祁以源自己主动跟他请教要怎样才能讨一个女人的欢心,所以他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他身为这个品牌幕后最大的老板,为不惜委身在这给他当服务员,他竟然还不感激?
祁以源脸色老臭,顾朹俯身凑到李姒乐跟前向她窃窃私语,“小嫂子,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是一个老处男。”
“咳……”李姒乐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和祁以源做的种种,臊劲儿也跟着涌了上来,两颊不禁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