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城楼下,不知是谁嚷了一句,“楚国公的马车来了——”
夜镶和副将,以及驻守每一个凹口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诧异看下去。
本是死寂无声的百姓,像是被唤醒,赫然掀了斗篷,原形毕露如凶猛的狂兽,嘶叫着蜂拥而上,将整个马车围堵中央。
受惊的车夫弃车逃走,慌不择路。
车里的男子身穿国公锦袍,疑惑地掀开车帘,就见大群吸血鬼猝然停在了马车四周,却也不过一阵忽然地停顿,然后以比前一刻暴戾凶狠百倍的攻势,猝然扑了上来撄。
他要运功反击,却不等气血涌入掌心,他的脖子,手臂,肩膀,身上,腿上就被撕扯出一道道血口子。
眨眼功夫,“楚国公”的整个身体都被扯成了一堆碎肉偿。
城楼上的夜镶和副将看着那一幕,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下面的吸血鬼们见了血腥,却还没过瘾。
“去楚家,给我们受伤的孩子找解药,每一个人都必须杀一个楚家人为我们的孩子报仇雪恨,直到杀光他们为止!”
夜镶这才从眼下的血腥突袭中回过神来,转头命令副将,“快,快去禀报父皇!”
而他,则挥展羽翼,则飞上天空,远远盯着那领首说话的人。
*
楚国公府,大门紧闭,夜镶俯视下去,却见前后院子里空无一人。
整座府邸,却可媲美皇家的雍容华贵。
园内亭台楼榭,山石嶙峋,花木繁茂。
后院宏大的一片碧湖,自高空俯瞰下去,仿佛一汪明珠,被雪白的栏杆环绕。
除此之外,更有鹿鸣鹤舞的兽园,与百鸟园,水中鱼跃不停,湖上天鹅高雅,俨然一片仙境。
那领首说话的人,一脚踹开了府邸大门,强大的真气,出乎人的预料,余波竟震动了整个前院。
后面的百姓蜂拥冲进府邸内,前后院子的搜索。
夜镶飞身降低,只盯着那领首之人的动静,却见他直入后院,似在寻找什么……或许是找可解流星飞镖剧毒的药吧。
他却绕来绕去在国公府的祠堂门前停住了脚步,有几个百姓始终跟在他身后,商讨了一番,似乎是在怀疑,国公府的人藏在了祠堂内。
于是,其中一人上前,要把祠堂的门推开。
他的手刚刚触及门板,整个身体却砰——陡然爆成一堆碎肉!
那样子,像极了那一日太子妃沉鱼,在亭子里受审时,突然爆死的情形。
夜镶忙俯冲而下,抽剑挡在百姓面前,剑刃就横在那领首之人的剑下,“大家不要再往前了,这祠堂一定被布了毒咒!”
他话刚说完,当胸被打了一掌,当即瘫在了地上。
出招的人,撕下了脸上的易容面具,正是恒颐王夜离觞。
他对一旁一个脊背佝偻的中年男人说道,“七哥,现在越难结案了,刚才我们杀的人,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楚国公。”
脊背佝偻的中年男人,也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沉闷地叹出一口血,却是因为背上背着一团东西,异常不舒服。
他血眸若有所思地盯住祠堂的门,“老九,我们需要几个人帮忙。”
“如果需要破天,我马上把他叫过来。”
“不,还有髅西,和我们血族的大祭司。”
夜离觞点头,却若有所思地眯着鹰眸,定定看他……
“怎么了?”夜墨渊被他看得脊背发凉,“我知道,你和髅西有许多过节,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找到他来帮忙,你和他的恩怨暂且放一放,如果我们不解决眼前的困境,归娴一辈子都回不来。”
“七哥为我夫妻二人打算,离觞铭感五内,怎敢不遵从七哥的意思?如果七哥能抓到髅西,我当然愿意放下恩怨!”
当然,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何要用髅西这样一个存在隐患且罪孽深重之人,而不是用你暗藏背后的三荷?若用三荷,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若用髅西……叛国叛家,是诛九族的死罪!
话到了唇边,堵在胸膛里,却到底没问,他扯起地上的夜镶扛在肩上,仿佛是扛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麻袋。
“我先送二十弟回宫,抓髅西的事,就交给七哥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一迈开脚步,就不见了踪影。
夜墨渊朝着他的背影抬手,无奈地哎了一声,见夜镶的的头盔掉在地上,无奈地捡起来拍了拍,这头盔太大了。
他训练新兵时,夜镶也在其中,他总是强调,永远不要在自己头上戴一顶不适合的头盔,否则,剑一碰就会掉,压根儿保护不了自己的脑袋,这小子总是不听,而现在,他夜墨渊也犯了这忌讳,似乎也把自己头上的帽子越戴越大了。
他一旦找到髅西,于父皇面前,就是血族的叛徒。
老七刚才用那种眼神看他,是在警告,还是匪夷所思?他似乎是想问什么的!
*
御书房里,二十皇子夜镶突然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房间的地上。
这房间大的离谱,四处金光耀目——是御书房!
他环看四周,见父亲就坐在一旁,忙翻身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失职……”
“你的两位兄长已经把事情摆平,反观你,只是会帮倒忙,还差点坏了他们的大事!”
夜镶回头,这才发现,夜离觞和夜墨渊就跪在他身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异常熟悉。
夜墨渊见他回头,把他的头盔递过去,“重新去选一个头盔,别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