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一反之前对两个太医不屑态度,对这三个民间来的郎中倒是礼让有加。这又把那两个太医给弄得心里不怎么痛快。不过幸好还有容晖,容晖从一开始就对这两个太医很是客气,私底下也塞了不少好处,这两个太医看在容将军的面上才不好跟那个纨绔小爷计较。
三位民间郎中被容昭请进去给容悦诊脉,因病人身份尊贵,民间郎中不敢擅自决断,三个人都诊脉之后出来到偏殿,当着容晖,容昭,陈存孝三位的面各抒己见。
因为容昭有话在先,不要掉书袋背医书,要讲白话,本公子要清楚明白娘娘的病症,所以大家也不敢兜圈子。年龄最长的苏老先生捻着胡子缓缓地说道:“娘娘是风寒之症,外寒内燥,五内失了平衡以至于脾胃也受损,不能正常饮食便不能养生,所以这病说起来可不是小事儿,必须精心调理才好。”
另外两个人医术虽然不赖,但胆子着实小了点,再者,这苏老先生的脉息极好,他们也无从反驳,便各自顺着前面的话大差不差的说了一遍。
容昭听了之后,点头说道:“病症基本吻合,那该如何用药还请三位商量斟酌,拟个方子给我。”
苏老先生拱手道:“公子要我们开药方,这倒是不难。只是娘娘已经病了四五天了,想必已经用过汤药,草民想知道娘娘之前用过什么药。”
“这个极有道理。”容昭点头,心里对这位苏老先生又高看了一层,又对陈存孝说道:“陈公公,你去叫那两位太医把他们用的药方子拿过来……啊,不对,是叫人把给药渣取过来吧。”
陈存孝是宫里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民间的郎中,这会儿听说要验药渣,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嘴上却也不好说,因吩咐门口的一个小太监:“你去,把早起给娘娘煎药的药渣拿来。”
门口的小太监正是得了梅若好处的那个,听了吩咐便立刻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没多会儿工夫果然抱了一个布包送了进来。
苏老先生打开布包把里面的药渣挑件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微微皱眉,又问:“娘娘的汤药一直是这个方子吗?”
“应该不是吧?”容昭皱眉道,“我听张太医说调药方了。”
旁边的小太监一听这话,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插嘴道:“哎呀,我就说吧,这药渣要都拿来,可偏生小贵子说前儿和昨儿的药渣都扔了,只有今儿的还没来得及扔……你看这?”
容昭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因问陈存孝:“陈公公,宫里都是这个规矩吗?各宫娘娘们若是生了病,这病还没好,之前的药渣便都可以扔了?还是太医大人们单单欺负我姐姐是只得了晋封旨意没有晋封礼仪的皇妃,不知道这后宫的规矩,亦或是没拿到咱们的好处故意给咱们上眼药水呢?”
“哎呦喂世子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凭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娘娘的身子给谁上眼药水哪!”陈存孝干笑道。
“那好端端的为什么不留药渣?”容昭反问。
“那这个……这个得把负责汤药人叫到跟前来好好地问一问。”陈存孝无奈的说道。
“算了。”容昭此时也没工夫去纠缠这些事情,只对苏老先生说道:“老先生还是斟酌用药吧。”
圆滑世故的苏老先生此时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忙因躬身应道:“是。其实草民看娘娘用的药也是极妥当的,只是娘娘病着,脾胃世和,这药虽然利于除病,但总是有些伤脾胃,所以草民以为娘娘的病除了每日用药之外再辅以食疗,应该会好的快一些。”
“食疗是个好办法。”容昭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其实不管是谁开的药,每次他看见那些褐色的药汤子往姐姐的嘴里喂,心里就觉得很是不舒服。
“草民这就开食疗的方子。”苏老先生说道。
“只开食疗的方子?这药方呢?”陈存孝不解的问。
苏老先生朝着陈存孝笑了笑,说道:“这汤药么,依然沿用之前两位太医开得方子就很好,就是……这药量可以适当的少一些,娘娘的脾胃不好,一剂药可分两次服用,三次也行,反正这一天十二个时辰,把那些要分开来喝进去就能好。”
“你们两个人的意思呢?”陈存孝又问其他两个郎中。
那两个人也都连连点头,说苏老先生说的极是。
“笔墨伺候,请苏老先生写方子。”容昭吩咐左右。
梅若亲自捧了笔墨纸砚来放在苏老先生面前,这老先生提笔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张药膳方子。
容昭拿过来一看:小黄米,去芯莲子,磨粉,新鲜淮山煮烂,加米粉莲子粉熬成粥每日分五次食用,一次小半碗。因惊讶无比,点了点手中的纸张,不可思议的问:“就这样?”
苏老先生缓缓地解释道:“是的,这小黄米,去芯莲子,淮山都是养脾胃的东西,磨成粉,煮成稀粥不会给肠胃造成负担,比小米粥更容易克化。娘娘的脾胃伤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先吃两天再看情形。”
容昭觉得很是有道理,遂吩咐梅若:“那就按老先生的意思去办!你快去叫她们去做。”
梅若答应着下去,容昭又对陈存孝说道:“这几日为了姐姐的病,陈公公连个囫囵觉都没捞着睡,这会儿刚好没什么事了,公公回去打个盹儿吧。”
陈存孝忙道:“多谢世子爷,只是这几位郎中怎么安排呢?”
容昭微笑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