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开始理政,展示他的皇帝风采。
他下达诏令,以军中宿将刘仁轨为左仆射,刘仁轨资历甚老,能够压制裴炎,同时分了韦晞的军势,刘仁轨是唯一能够压制韦晞的人。
以刘景先为侍中,同样是分裴炎的权势,原侍中袁公瑜年迈多病,李显让他养老去。
再有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郭正一为国子祭酒,罢政事。
郭正一与裴炎相得,就不让他们同在一起了。
不想,李显这番搞作适得其反,刘仁轨根本不理事,刘景先则为人谦逊,以裴炎乃大行皇帝诏令的辅佐大臣,大权尽归裴炎
依旧例,宰相在门下省议事,称为政事堂,所以长孙无忌任司空,房玄龄任仆射,魏徵任太子太师,都主管门下省政务。等到裴炎升任中书令,才开始将政事堂迁到中书省。
之后,李显又与裴炎顶牛了:山陵使人事安排。
所谓山陵使乃主理皇帝的万年吉地,即皇帝陵修建的主事人,高宗皇帝陵即乾陵的修建。
裴炎拟了工部尚书刘审礼为山陵使,而刘审礼见大唐一桩大建设接一桩,长久做下去了?他也知道韦晞随时准备对突厥用兵,他想回军队打仗,乃奏称不对旨。
李显一看就恼火了,瞧你裴炎选拨的人员,人家不想干,你却让他去干。
裴炎从容奏道:“山陵使兹事体大,朝中最善工程者只有驸马韦晞与刘审礼,驸马主理军政,不能长久离朝,刘审礼不做,谁人可做!”
照他的想法,刘审礼不想干也得干,打仗以后有得是机会,山陵使可是大事,他有信心说服刘审礼。
李显怒道:“这山陵使缺了刘审礼就不成了么?”
下诏曰:“礼部尚书韦待价执掌大礼仪,该为山陵使!”
然后对于刘审礼的从军申请,竟亦不理,刘审礼只能继续做他的工部尚书,端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裴炎出殿,与属臣曰:“陛下刚愎自用,若不改正,难持久也。”
或有人谄事新君,将裴炎的话告之皇帝,皇帝逾恶之。
而同样有人把事情报告给武则天,此时的皇太后,只在深宫中崇道念佛,悼念亡夫,不理政事,闻讯后微微一笑道:“韦待价有韦晞帮忙,刘审礼也不会不管,皇儿所选之人妥当。”
至少李显还没有彻底荒唐,另有一位检校礼部尚书武承嗣,同样执掌大礼仪,没选派上他,若是他,那就害苦大家了。
没有皇太后干预,于是圣旨颁布,以韦待价为山陵使,加个尾巴:着工部择能员佐之。
尾巴是裴炎所加,他也怕啊,万一老韦叔搞砸了呢!
责任着落在工部头上,那么韦晞与刘审礼不会坐视不理。
他是对的,韦晞招了郭待举、韦待价和刘审礼一起到公主府里商议山陵之事。
郭待举负责给钱,他必须参与。
道德坊公主府的迎风阁高有三层,可望见洛水,迎风吹来,时为新春隆冬,冷嗖嗖地。
冷也有好处,韦晞请大家打羊肉火锅。
大家见了面,韦待价大叫道:“老刘,你害俺不浅!害得俺不能去倭国花差花差!”
他向往地道:“听说那些倭女十分幼齿,俺正想见识见识一下。”
话出口,让韦晞们恶寒不已:“老韦叔的口味重哪!”
韦待价督师丰州,结果突厥人望风而遁,甚至怕伤害了他,招惹来韦晞这个凶神恶煞。
丰州地界三百里内,鬼影都没一个,同行的史万超和令狐笑唉声叹气不已,史万超天天跑到他的帅帐里晃荡道:“叔,你确定不是来这里度假的吧?”
韦待价是个好人,写信向韦晞抱怨,说很郁闷哪,韦晞就荐举他去倭国花差花差。
倭国地势狭小,无回旋余地,老韦叔想砍谁就砍谁,而且倭国金银多,老韦叔搬些金砖银锭回家享受,有得打有得拿,不是花差花差还是什么。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刘审礼把大家的快活都给揽黄了。
老韦叔不爽,刘审礼同样是愁眉苦脸:“唉,俺想打仗,想杀人放火,特m的要劳资去刨土吃灰!”
两人都是苦瓜着脸,韦晞恼怒地道:“给我打醒点精神来,你们都是尚书耶,三品大员,位极人臣,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其他人还用得着活吗?”
他转向郭待举道:“烦请郭尚书开导开导一下这两位尚书爷们!”郭待举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但韦晞还是习惯了以当初他是都尉时称呼郭待举为兵部尚书衔。
郭待举倒是笑眯眯地,他对韦待价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韦尚书,虽说不能够去倭国花差,但山陵使也是个重任,而且升官也快……”
韦待价摇头道:“俺就是不想升这么快的官!”
郭待举哑然,别人还嫌升官升得慢,这位爷倒好,有得升官也不想升。
因为他怕升无可升!
现在韦待价散官是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升到三品散官就升无可升,这时侯,朝廷会将其闲置,否则他再立功时,怎么样去作酬劳?
做山陵使,顺利的话,一年完工,一年就可以升官,而且山陵使意义重大,升官的力度大。
去倭国当都督,一任起码三年,还不一定能升官。
不升官,那就有得做咧。
“老叔父,升官不升官别想这么远,你既然领了圣旨,先把山陵使做好再说。退一步来说,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帮我养马嘛!”韦晞则劝解道。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