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青竹宗。
聂青青已经习惯了坐忘峰下的安逸生活,每日在山脚下采一些野草和山果子充饥,或者打一两只野兔加餐,闲时还可以找苏婉云下棋或是抚琴,生活过的惬意而自然,如果有可能,她甚至希望一辈子就这么安静下去。
这是最美好的时光,比在邪月宗时更好,在邪月宗里,她是大长老之女,受人尊敬,却远不如在坐忘峰山脚过的轻松愉快,她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夏日来临,脱去棉衣,换上了轻纱月袍,轻盈的在花丛中转了两圈,摘了几朵野花,走回了房间。
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其他人都住在山上,虽然经常下山看她,但也不是每天都会来,比如今天,就没有出现。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思念起远方的他——他还好吗?没有遇到危险吧。一定没有,以他的实力,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聂青青想着,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忽然间,“砰”的一声响,门被人撞的七零八落,聂青青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闯入房间的不速之客。
一共七个人,七个穿着青竹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人,领头的漆黑长发,漆黑的衣衫,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剑,杀人的剑;剑上凝聚的杀气,几乎肉眼可见。
“你们是谁!”聂青青喝道。
领头的忽然道:“我们是青竹宗的执法弟子。”
青竹宗施法弟子一般由内门弟子充当,大多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好比闯进来的这七人,最差也有化元中期的修为,领头的甚至接近化元巅峰。
聂青青笑道:“我又不是青竹宗的弟子,你们执法也执不到我的头上。”目光一凛,喝道:“还不滚出去,省的老娘挖了你们的眼。”
领头冷哼一声,道:“好厉害的女人,希望不是嘴上厉害。”停了停,又道:“我且你,你可是聂青青。”
聂青青道:“不错,我正是聂青青,有何贵干?”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这也自然,没有人会对闯入者和颜悦色,聂青青没有动手,只因为他们有七个人,七个平均实力在化元后期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领头的冷冷道:“是聂青青就对了,给我上,杀了她。”
短短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这七个人就整齐的冲了上来,手中七把漆黑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黑光,冷风骤起,七把剑化为了一片光幕,向着聂青青席卷而来。
这是必胜必杀的一剑。
聂青青踉跄着退后,退到墙角,脸上已没有血色,这一剑还未攻来,剑气便已经伤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口跳入,揽住了聂青青的腰肢。
“快走!”
是韩闯的声音,聂青青忽然感觉到了安宁。
韩闯骑死了八匹马,终于在传信的信鸽到达青竹宗时,回到了宗门,第一时间就赶到山下小屋,正遇见七名执法弟子攻击聂青青,没有丝毫犹豫,他纵身挡在聂青青身前,重剑一挥,剑光忽炽,冷风骤起。
只听“铮、铮、铮”几声,重剑瞬间将那片光幕绞成了碎片,他趁机揽着聂青青的腰肢,从跳窗逃出。
领头的见了,大喝一声:“韩闯!哪里逃!”带着几人穷追不舍。
韩闯毕竟抱着一人,很快就被这七人追上,七个人将他围在中心,长剑指着他的身体。
领头的喝道:“韩闯,你这个奸细,拿命来!”
奸细?奸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聂青青想。
思忖之间,就见一剑刺来,这一剑仿佛化作了漫天花雨,将幻字演绎到了极至,韩闯目光一凛,道:“你们是在逼我出手了,那么对不起了。”忽然闪电般的出手,也没动重剑,只是曲指如钩,准确的在一片幻影中找到剑锋所在,轻轻一弹。
领头的武士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剑尖上袭来,震得他手臂又酸又麻,长剑脱手而飞。
韩闯冷哼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右手一扬,一枚黑色棋子激射而出,撞上了飞旋的剑身,“铮”的一声,剑身断做两截。
韩闯出手,弹指,弹棋子,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但聂青青却明白,他是手下留情了,倘若不留情面,似这等实力的人,只需重剑一挥,哪里还有命在。
领头的脸上掠过一片惊慌之色,但终究是青竹宗训练出来的执法弟子,很快恢复,只听他大喝一声:“韩闯非一人所敌,摆阵!”
身后六人立刻交叠而上,犹如一朵绽开的梅花。
**错梅阵!
聂青青瞳孔一收,立刻认出了这门剑法,当下说道:“韩大哥,我们走,这剑法不能力拼。”
领头的武士大笑道:“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阵法又变,六人身形一个玄妙的交错,顿时将将韩闯困在中心。
韩闯眉头一皱,道:“师兄,你是在逼我出手吗?”说话间,重剑已横在胸前。
领头的武士大喝道:“韩闯,别叫我师兄,你个邪月宗的奸细,勾结妖女,害我宗门,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识相的立刻杀了妖女,与我上山请罪!”
韩闯皱了皱眉,道:“凌宗主只是将我逐出宗门,并未说要取我性命,你们这命令从何处得到的。”
领头的笑道:“击杀一个奸细还需要什么命令,你是邪月宗的人,我是青竹宗的弟子,她是邪月宗的妖女,我杀你们,天经地义。”说完一挥手,阵法转动,六人配合无间的杀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