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帮的大动作当然瞒不过孙元化,这一个月山东风云四起,暗潮涌动,孙元化不希望小青岛这么快倒在多方势力绞杀下,想让其在山东形成平衡。将孔有德派到小青岛,通知他们这一情况。
坐在椅子上,刘铭定定的望了望孔有德,第二次见到他。这个号称千古小人、不得好死的人,虽见刘铭奇怪的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自然若定。
看得出孙元化对其很是看重,当做亲信。但最终他还是辜负了孙元化对其的期望。
刘铭看完孙元化的信后,对情况有大概了解,不过他的担心不在鲁帮上,而是莱芜水师。莱芜水师一直担任着像向辽东输送粮草和兵员的任务,战斗虽日渐衰弱,但仍然不可小视。
不用质疑,莱芜水师船多,且都是沙船,比郑芝龙的船扎实许多,且火炮威力也大很多。几百艘船当然可能对刘铭这几十艘船造成巨大影响,只要接舷战开始,局面将是一面倒。
注意力转移到正坐在左手喝茶的孔有德身上,刘铭问道:“孔兄,孙巡抚有其他吩咐没有?”
孔有德坦然道:“没有,孙大人直说送到这封信就行。不过大人需要粮食,希望再运五十万粮草过去。”
刘铭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好,等会儿派人去运。”眉头都不皱,孔有德暗暗咂舌,这粮草可以支撑一万几个月,居然说运就运,太霸气了。他不知道刘铭抢了朝鲜平壤一把,粮食正吃不完。
突然刘铭有些索然:“不谈这些,我对孔兄有些好奇,孔兄哪里人?”
孔有德眼神忽然一闪而过的哀伤:“在下辽东人,辽东败将。自鞑子占了辽东大半地方,我们这些败将便退到二线,刚好被孙大人招揽。”
刘铭敏感地扫到其眼中的哀伤,试探问道:“孔兄妻儿老小都在莱芜?”孔有德再也难掩其伤痛,有些眼红的道,
“老父老母俱都死在鞑子手下,妻儿不见踪影。如今孤单一人,才知孤苦伶仃的滋味,随波漂浮,无处为家,也不过是苟活于世。”一番话顿时引起了刘铭的共鸣。
想想他也是一人,不知根在何方。来到这大明,能交的人寥寥无几,别说知己了。多为利益之交。
刘铭有些感伤的说:“兄弟我无父无母,也不知家在何方。一个人孤苦挣扎着,如今处境与孔兄类似。今日一见与孔兄甚是投缘,不如喝几杯?”
孔有德掩去哀伤也豪爽道:“好,今日就和刘兄不醉不归!”
一桌酒菜上来,菜肴多为鱼肉,孔有德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吃的起劲,几碗酒饮下,气氛迅速热烈起来。孔有德三十多,比刘铭大了七八岁,很快便以兄弟相称。
刘铭微醉似乎无意的问道:“大哥在莱芜怎么样?孙大人对大哥很是看重啊。”
孔有德却是不屑一顾:“这老儿,书生意气,哪里懂得笼络人心。讲什么忠君,我几百兄弟不仅吃不饱,常常被扣响。俗话说,要想马儿跑,肯定要有草。孙巡抚还算清廉却是迂腐,他老人家没钱给我们这些穷当兵的,又把我们当牛马使,谁心里没怨气。说的再好不如多给些实利。”
孔有德又狠狠灌了几大碗酒,“你这酒真不错,好久没喝到了。”
接着又道:“刘兄弟,我孔有德也混了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特别在辽东。受过的冷待够多了。朝廷全是一群只知道捞钱的混蛋,他娘的,不发粮响,多少人一家老小饿死,谁愿意为朝廷卖命。朝廷放弃了辽东,我们这些人也成了无根之人,到哪儿都受气。几百兄弟,他们老小全在辽东,都想打回辽东;”
“可看朝廷,哪有收回的意思,袁都督竭力维持局面,可是也步步后退,快退到山海关。回辽东看来此生无望了。”
突然孔有德一把拉住刘铭的手,通红的眼,喷着酒气有些迷醉的说:“这朝廷不靠谱,兄弟们早心寒了,你这里好吃好喝,如果你能收留那就好了。。。。。”
说完却突然倒下,刘铭看着其呼噜喷着酒气的样子,有些孤疑;不会是装的吧,有这么快醉去吗。而且他说的那番话好像有所指,难道他真想投靠我?
不会,他虽是如此一说,只是带有试探的意味,不过是想为以后留条好路罢了。而且就算他真的肯来,刘铭也不敢接受。且不说孙元化那边要撕破脸皮,如果他真来了只怕行若叛变。
第二天,孔有德便带着粮草回去复命,只不过离去时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鲁帮的动作,刘铭暂且无能为力。山东内陆他根本无力,暂且放下。
处理好事物,算算时间鱼一块回来了。已经过去快三个月,时间足够来回西雅图港口。
这天刘铭突然觉得心潮起伏,若有所应。突然传令兵便来报道说,鱼一领着大量船只到来。
港口已经一再扩建,容纳船只大大增加。小青岛并不算大,所以其大小道路都已经修好,刘铭骑马飞速赶到港口处。
港口众多人已经守候在那里。看到李谷国也在,刘铭顺便和他聊了几句。他忙于小岛大小事物,刘铭也很少见到其。非正式的询问他小岛防务情况,李谷国简单说了说,刘铭心里有了底。
大约八千民兵经过训练,初步具备武力。当然还都是新兵,不堪一战。这次不只是让鱼一回去运送船来,同时让他至少运送一万旗军,二万明军。来稳固小岛,同时如果需要投入到内陆,完全可以有支机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