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姐这是你的新男朋友?我就知道你没忘记过去的约定,嘻嘻,恭喜哦。”
任雪曼用一种非常可爱自然的姿势隔着椅子,环上姚可可的脖子。
姚可可的弯眉微挑,没有说话。
“真是的,5年前,可可姐你连个招呼都不跟人家打就一个人跑去国外,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怀孕被取消保送资格的事,但你也要考虑考虑人家啊,人家当时担心死了,早些告诉我,我还能给你说些国外的注意事项,免得在那边遇到不方便。”
任雪曼用担心的口吻说着。
“雪曼!”李翼洋想要阻止任雪曼。
没想到任雪曼猛地回过头,娇媚的桃花眼中带着彻骨的寒意,惊的李翼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见李翼洋退步,任雪曼勾了勾嘴角,无限风情的再次看向姚可可,刚才的冰冷骗人似的在眼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是充满了忧虑与关切,认谁看了,都会被这股诚意感动的无以复加。
“话说回来,可可姐,你的孩子呢?是不是打掉了?可可姐你别伤心,这是应该的,毕竟孩子生出来,要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不是更可怜吗,还不如让他不要出生,这样以后也不用受到别人的白眼嘲笑。”
“况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打胎肯定是无伤的啦,以后还能生第二胎,所以,没问题啦。”
任雪曼说完,还对姚可可比了个放心吧的手势。
我就不信听了这些事,你们还能继续交往!
任雪曼关心的眼底,却是难以形容的快乐,快乐到她让她仿佛灵魂都在颤抖。
蒋尚青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两人来意不善,脸色顿时一黑,要是换个场合,他早就一把推过去了。
桌子上的其他师兄都冷笑的看着任雪曼,没有一个人说话。
唯独只有杨子云好像要发作,但是被旁边的同伴用力摁了回去。
“注意场合,今天是教授大婚,你没看可可都没说话吗!”旁边的同伴压低的声音说道,只是那声音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杨子云这才想起来,他们此刻正身在恩师的喜宴上,就算心中千般不爽,万般愤恨,也绝对不能在这里惹事。
“这女人,我一定要给她好看!”杨子云看着任雪曼娇媚的脸蛋,恨恨的低声说道。
“皇帝不急太监急。”
耳边传来隐隐的笑声,杨子云愤怒的向身边看去。
他坐的位置在姚可可的斜对角,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小声对话根本不会被听到。
“别激动,你看可可。”坐在杨子云身边的同伴,眉毛一扬,对姚可可那边努了努嘴。
“我们的小师妹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杨子云一愣,看向姚可可。
姚可可清丽的脸上谁也看不出想着什么,听着任雪曼的话,不但没有动怒,反而挂着淡淡的笑。
伤心吗?痛苦吗?
说没有是骗人的。
如同她所说的一样,睿睿确实是在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出生的,也确实受尽他人的白眼与讥讽。
这是自然的,一个单身母亲,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到法国生育。
为了什么?
肯定是为了法国的国籍。
不论是当地人,还是同在一起的华人,都是这样看待她的,将她视为百万偷渡偷生母亲中的一员。
哪怕事实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她每一天都顶着莫大的压力,睿睿的成熟,也是在这种条件下锻炼出来的。
姚可可以前不明白,但是当睿睿出生的那一刻,她真切的了解到,什么叫母亲的感觉。
看着小小的睿睿,听着他第一次喊出妈妈两个字的快乐,那种幸福,只能说无以伦比。
原本,孩子成熟懂事,是令人羡慕的事,可只有真正身为母亲的人才了解,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体验。
成熟,意味着长大,睿睿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自己长大,而是被迫长大。
被迫,呵呵。
姚可可直到现在都记得,睿睿第一次捧起炒瓢,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太多滋味。
幸福,欣慰?
有。
可惜,她感受更多是,愧疚,心疼,与……无奈。
也是在那一刻,她了解了自己的母亲,时常注视着她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画面在姚可可的眼前划过,有国内的日子,也有国外的日子,最终,定格在一道道关心的视线上。
她浅浅的吸了口气,双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波澜无惊,涂着粉色口红的唇微微一勾,如风般不留痕迹,也如溪般浅显清澈。
她豁然转身,手中的水杯划出优美的曲线波澜,停在了转身的那一刹那。
杯中的水,带着主人坚强果决的意志,在相比于整个大堂,略显微不足到的角落,任雪曼那难以置信的瞳孔中,淋了出去。
水与肌肤发生击打,荡出清澈的声响,响在每一个看着这里的人耳中。
水滴,顺着任雪曼的脸缓缓流下,打花了她那精心设计过妆容,留下一道道痕迹。
水珠,沾着任雪曼微微晃动的睫毛,一点点的凝聚,随后,滴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无比喧闹的大堂,只有这一桌,充满着异样的安静。
“你……你敢泼我?!”
感受着脸上冰冷,而又不断在蠕动的微痒,任雪曼美丽的桃花眼瞪得老大,难以接受这是现实的看着姚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