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伊本来是想在一念家过夜的,偏生九点过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说有急事让她立刻回去,她支吾了半天,还是妥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不高兴地从沙发上起来,到门口换鞋。
“伊伊姐姐,你真的要回去吗?”
小安岩光着脚就跟上去,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
“嗯,姐姐家里有急事,一定要回去,我明天再来看你哈。”
虎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许伊伊是千万个不愿意。
一念切了水果端出来,看到她要走,也是好奇,“不是说今晚在这里住吗?这个时间点儿要走?”
“对不起啦,家里有事情,一定要把我召唤回去,我明天再来啦。”
“那我送你下去吧,你对这小区也不熟悉,我送你到门口坐车。”一念放下果盘,也是飞快地换鞋。
“安姐姐,你不用送我,这小区我熟得很,我来过多少次了,再说家里有让司机过来接,马上就到门口了,你不用送我下去。”
“要送,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一念比许伊伊还先换好鞋,快速地喊亮了门口的感应灯。
许伊伊抱歉地跟上去,“哎呀,其实真的不用送的,这个小区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得出去,何必浪费安姐姐的时间。”
“不浪费,不浪费。”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内心深处却依稀有那么一道声音,指引着她出来求证。
万一他真的还在那里怎么办?要打招呼吗?还是算了吧?都是陌生人了还打什么招呼,别自讨没趣了。
果然,小区门口已经没有了那辆威风凛凛的迈巴赫。
来接许伊伊的是辆宝马车,可想而知这丫头的家庭多好,既然人家没多,她也没打算多问,和安童生两个人,还是顺其自然吧。
女方的家庭条件太好,对于他们这样家庭的男方来说,并不是好事。
目送许伊伊离开,一念站在门口张望了几下,冷风吹来,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路道空荡荡的,除了路灯孤寂的冷光,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看来他是走了。
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折身往回走,本来这些心思就是不该有的,就是虚妄的。
他应该只是路过暂停一下而已。
小区的年月有些久,声控灯经常失灵,要很大声喊或者跺脚才会亮。
一念耷拉着脑袋往楼上走,闷闷的,也没管楼道的灯亮没亮。
忽地从暗处伸出一只黑手,拉住她的手腕,甩到了墙上。
她闷哼了一声,心想真他妈倒霉,在自己家门口还能遇到流氓。
浓烈的酒味冲入鼻腔,一念抬眸,看向抓着自己的流氓。
头顶的声控灯未亮,只有远处的路灯光投过来,男人的脸深陷在阴影里,伴随着浓墨重彩的喘/息声。
这身高,气势,动作,是冷骐夜没错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没有看到他的车啊。
一念颦眉,推搡男人冷硬的胸膛,“冷骐夜,你松开我,这不是你大少爷该来的地方。”
男人一动不动,两只手分别扣紧了她的手腕,高压在头顶。
“安一念,你刚才在门口张望什么?看我的车?”
“我、我才没有!什么你的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结巴地辩驳。
“没有?”冷骐夜猛地倾身下来,贴着她的耳朵,重复问,“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是在看伊伊,她这么晚了回家,我怕她不安全,是的,我就是怕伊伊不安全才多看了一会儿。”
“嘴硬!”
男人把脑袋疲惫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没有灯光的楼梯间,昏暗沉沉,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浓重的呼吸声,交缠着,错乱着,繁复着,慢慢重合。
他就这么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一动不动。
一念咽了咽口水,全身绷得生紧,觉得心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这算什么?他是有妇之夫,来这里对她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她狠狠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
“冷骐夜,喝多了就滚回家去,别在外面撒酒疯!”
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样,只是这么一推,冷骐夜就向后倒去,甚至撞上了楼梯间下堆放的杂物,跌坐在地上。
声控灯这才亮了起来。
一念这才看到男人吃穿了单薄的西装,连件大衣外套都没穿,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站起来。
“安一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骐夜突然发出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指着她。
疯了,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这简直是要撒酒疯的节奏。
磨牙,掉头想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冷骐夜,你是疯了是不是?问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我不招惹有妇之夫,我不待见你这个酒醉鬼!”
“嗯,说得好,好大的口气。”冷骐夜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也不起,“我不是问你那个,我是问你这个,这个!”
说着,把手里捏着的东西扔了出去。
轻飘飘的,看起来像是废纸。
狐疑着,一念蹲下身去捡,皱得不成样子的纸巾,在灯光下看不大真切。
上面的字让她猛然一个激灵,这纸巾上的字好像是之前收拾东西随手写的,无聊之作,怎么会落到他手上,莫不成是夹在文件里面不小心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