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蒙的第三声警告迟迟没喊出来,拉兹罗夫、奥克塔维亚和玛丽都很紧张,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佣兵团长是否会拼死抵抗。
菲德还是用手按住“噤声”的剑柄,这些义军和自己是敌对的,如果就此被俘虏的话也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四!”克莱蒙突然喊到。
这时两枚毒针从菲德的两个方向射来!其中一枚被菲德用手臂上的护甲挡下了,但另一枚却射在了菲德的脖子处!
菲德在瞬间感觉到一阵眩晕和稍纵即逝的刺痛,但他还是能勉强地拔出斩剑,只不过在此时冲上前来的奥克塔维亚已经轻而易举地击落了菲德手中的斩剑,菲德也在两秒后昏迷了过去。
“菲德,你不单是我的儿子,而且你还是萨林斯王国的国民,你必须保护这个国家,守护我们的家园。”菲德站在了家乡的镇口,他的父亲福克纳穿着一身教书先生的衣服,正用最严苛的神情和语气提醒着他。
“好好表现,不要拖你叔叔的后腿。”福克纳说完便转身离去,他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学生而不是对待自己的儿子。菲德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还有和父亲一同离开的同学们,他便是在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走上一条和父亲完全不一样的道路,而不是父亲安排好给自己的路。
“先喝点水吧。”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菲德还没睁开双眼便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绑了起来。
那个递来水袋的人并没有请求菲德的同意,她直接给刚苏醒的菲德灌了一大口水,把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菲德呛到了。菲德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他现在正躺在一辆马车上,而在他身边监视着他的人是那个惯用两把短刀的义军干部奥克塔维亚。
菲德靠着边沿坐了起来,他能够看到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驾车的人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而除了这辆马车外,他的前后还有几辆马车。
一个好像拉兹罗夫的人在后面那辆马车的驾驶位置上向菲德挥了挥手,但由于天色昏暗,加上菲德被麻醉毒针射中,所以他没法确认那就是拉兹罗夫。
“你要是敢乱动的话,我就把你的一条胳膊割下来。”奥克塔维亚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
菲德随即闭上了双眼,他在迷迷糊糊当中只知道自己还没死,但已经掉入了义军的陷阱里,估计也没办法像当初约定的那样,准时回到方塔城。
等到菲德再次醒来时,菲德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就像是从正常睡眠中清醒过来的一样。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还躺在马车上,周围是一些简陋的民房,还有一些穿着破烂的贫民出现在不远处。村子的出口有一些义军在放哨,看来这里是义军的一个根据地。
有几个手里拿着破旧布偶和小木棍的穷人小鬼正蹑手蹑脚地往菲德这边靠近,他们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穿着一身黑甲的长头发男人。
“阿木!你快试试用那个东西戳他!看能不能戳穿那件铠甲!”
“啊!我不敢啊!他…他看上去好高大,好吓人!”
“怕什么呀!这个家伙已经被义军哥哥们绑起来了,肯定是十恶不赦的有钱人,我们先把他身上的东西拿走,然后再戳他!”
有一个小鬼从另一个小鬼的腰间抽出了一条幼细的铁条,那条铁条弯弯曲曲的,一看便知是铁匠铺的边角废品。
“你们都是胆小鬼!”这个浓眉大眼的小鬼紧握着铁条,大步走向菲德,“连被绑住的敌人都不敢碰的话,以后还怎么加入义军?!等我来吧!”他一边大声高喊,一边冲向了菲德,想要用那条弯曲的铁条攻击菲德。
“别胡闹了!”玛丽快步走了过来,她一把抱起了这个手握铁条的小鬼,“你再淘气我就把你妈妈叫来,让她抽你屁股!”玛丽瞪了菲德一眼后便把那几个小鬼一并赶走,那些小鬼还在抱怨玛丽太过严苛,但他们也只是敢在嘴巴上抱怨几句罢了。
除了那些小鬼外,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大多没有生气和活力。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疲惫,就像是每一个人都没睡好一样。菲德没有在独木城看见过那么多贫穷的人,哪怕是独木城周围的农村,那里的农民也充满活力,自给自足。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到来,那些小孩立即帮助他们的母亲收起晾出来的衣服。载着菲德的马车没有蓬,豆大的雨珠开始掉落在菲德的身上。
“赶紧把他抬下去!”奥克塔维亚的声音从菲德身后传来,两个义军连忙把菲德从马车上拽了下来,推进了一个堆满杂草的小木屋里。等到奥克塔维亚走进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
奥克塔维亚看了菲德一眼,便自顾自地在木屋的一个火炉里生火。她把自己的外衣脱掉,肩部和腰部的白皙皮肤都显露无疑,只剩下束缚着胸部的衣料。
“你的身上不单有贪婪的臭味,还有被雨水浸泡,多日不洗澡的臭味。”奥克塔维亚完全没有在意同在房间的菲德,她自顾自地松下了被绑着的头发,慢慢梳理着。
菲德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根据克莱蒙所说的话,自己被当做人质去要挟马铃薯佣兵团和南部贵族的可能性不小。毕竟就这样杀掉自己并不能让马铃薯佣兵团瓦解,对于义军的局势也没有任何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