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危大笑道:“周公望,可曾想过你会落在我手,哈哈哈……”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渡危施展符法重创周公望,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眼见无数昆仑弟子从天而降,渡危举着周公望往密林中飞奔。
巴文吉眼见周公望要被那怪人带走,喝道:“把人放下了。”飞身拦在渡危身前。渡危居然不打,掉头往另一处跑,却被接踵而至的众多昆仑弟子团团围住,呼喝声中,一柄柄长剑指向渡危,几乎密不通风。
渡危面色难看,额上青筋直冒,赤裸的上身那些符文在剧烈喘息中如满身的蚯蚓爬动,突然扯开了嗓子喊道:“护驾何在?快来救驾啊!”声音遥遥传出,在林中回响。
一声低沉的怒吼从远方发出:“嗷唔!”咯吱咯吱的断枝声由远及近,十分迅速,转眼便到近前。
在众多昆仑弟子的目瞪口呆中,呼的一声,一个貌似人形的庞然大物从密林之中飞身纵起,带着残枝断树从空中落下,抡开巨爪左右横扫。
那怪物七分像兽三分像人,虽有手足四肢却一身棕毛,巨嘴獠牙,十分凶恶。在那怪物的额头画着一个赤红古篆,乃是一个‘忠’字,眉际中分,左右对称,在它胸口又镇着一个红符,弯曲古奥,与渡危纹身相似,当是出于渡危之手。
那些昆仑弟子忽遭这非人非兽的怪物一通乱打,人群大乱,包围圈已破。
巴文吉喝道:“一个蒙昧畜生有何惧怕?我来会一会它。”他宝剑已失,纵到冲来的怪兽面前狠狠一拳打出,拳风凌厉,呯的一声,在那怪物头上打了一拳。那怪前冲之势一滞,接着直立而起,怒吼声中挥前肢便扫,五根利爪如钢刀相似往巴文吉扫来。
巴文吉与之相比自然身矮,低头闪避的同时,以手作剑,一招立道乾坤,又攻那怪物的小腹,心道畜生就是畜生,被动挨打毫无机变可言,不过凭残暴伤人。那怪倏的一退,抡起前肢由下而上格挡,竟颇像一个与人对比的招架剑式。巴文吉剑掌被封,不禁一怔:这头不知名的畜生居然也懂一点应变之道!撤掌跃起,双脚连环点踢那怪的头颅与胸膛,这在昆仑剑式中有个名目,叫做两仪开泰,接着有四相兜底、八门金锁,乃是鸿钧创道中的鸿蒙初现变化而来,第一式便是太极混沌。
那怪物前肢伸出,变爪为掌往左右一拨,正好把巴文吉踢来的两脚挡开,另一爪趁势拍落!其攻防几乎是一气呵成,使得正是鸿钧创道中的鸿蒙初现。
巴文吉尚未落地即脱口而出道:“鸿蒙初现!”心中诧异,不能置信。如果是一个刚入门的昆仑弟子与自己过招那是毫不意外,想不到这样一个怪物居然也会使出似是而非的招式出来,真是匪夷所思。梅玉茹眼见巴文吉与那怪物打斗,关怀心切,飞身过来叱道:“妖怪看剑!”雪芒刺去,正在它手爪落与未落之间。那怪物怒吼一声,手爪一翻,来抓梅玉茹的宝剑,二者同时打了一个照面!
梅玉茹只觉那怪物憎恶万分,恨不得一剑便砍下它的头颅。
那怪物一见梅玉茹飘飘如月下仙子的样子,居然一怔,手爪僵硬,竟然不动。
雪芒宝剑趁势擦爪而过,噗!插在怪物胸膛!
嗷!怪物忍痛大吼一声,甩手猛地一磕,把雪芒宝剑磕飞。
殷红鲜血浸湿胸膛,一股血腥弥散开来。那怪低头看了半晌,前吻鼻翼颤动,眼神变红,鬃毛乍立,突然仰头大叫,嗷唔嗷唔,凄厉之声直透云霄。一瞬间,一股戾气从怪物身上直冲而出。那怪物迅疾向前,一把揪住一名昆仑弟子。一声大吼,喀嚓一声,把那人撕成两片!
渡危喜道:“杀得好!杀得好!”在一旁举着周公望兴致勃勃观看那怪物厮杀,正看得高兴,突听耳旁隐隐有招唤之声。
渡危面色一怔,微露犹豫之色,但一想到已开杀戒,一下把周公望抛到脚下,喝道:“周公望,冤仇相报,天公地道,今日便让你赎其罪孽,以命抵命。”
周公望正自闭目待死,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凶心一起便遭劫难。”一物呼啸而来,直奔渡危后心。渡危大吃一惊,反手一掌拍出。霎时一股巨力传来,震得掌心生疼。
渡危骂道:“是谁暗算我?”
远处有人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快快放了周兄。”
渡危已知有强敌援手,冷笑道:“佛亦降妖伏魔,多造杀孽,何况是我?待我报了仇便罢!”举手向地上的周公望插去。身后呼啸之声又起,只见黄灿灿一物,中途又化作无数颗黄色明珠,上下左右,或急或缓,笼罩渡危。整个林间都被一层黄光笼罩,一扫林间阴霾,一望便知是佛家至宝,威力非凡。渡危即便杀了周公望,只怕自己亦要亡身于此。
渡危久在深谷,习惯昏暗,暴遇金光闪烁顿时双目恍惚,也不知是何等厉害宝物来袭,揪起周公望往金光处便扔,心道虽非亲手所杀,只要周公望被打死了也算出口恶气,自己却纵身闪避。
远处一人笑道:“施主太慷慨了。”黄光忽地一暗,无数颗明珠由散复聚,重又飞回那人手中,乃是一串黄光闪耀的佛珠,共计二十四颗。周公望飞撞而来,被他轻轻巧巧地接了过去。渡危这才看清来者面目,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高大和尚,手提禅杖,颈挂佛珠,一脸的微笑。
渡危见此人宝相庄严,先自吃了一惊,骂道:“死秃驴,早晚寻你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