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疼得冷汗直冒,嘶声喊道:“师弟快走,我们不是对手。”同时咬牙把手中一道符咒迅速焚化。
“还想跑!”第二道刀光奔袭而至,“刷”的一声从真德道长留在原地的残影掠过,残影消失,但真德与普玄二人却已不见,竟已用遁术逃走了。丑鬼大怒道:“把这两个臭道士给我抓回来!”声震屋瓦,远远传了开去。顿时“乒乒乓乓”声不绝,院内各口棺材的盖子纷纷崩开,每一口棺材都跳出一个人来。
真德与普玄甫一出大门,十几个衣着各异之人已先一步拦在路口,看着真德与普玄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笼中的猎物。一个尖细嗓音阴恻恻的道:“两位道长想上那里去?”话音一落,眼前身影忽现,拦住普玄去路。一把折扇一张,一位文弱书生打扮的瘦白青年,正翻着三角眼抬头望天,语气戏谑的出现在二道眼前。折扇一摇一摆,装的十分清闲潇洒,只是这手中折扇实在上不得什么台面,扇面上画着一个满嘴獠牙的凶恶鬼头,随着书生的折扇一张一息间,鬼头也似活着般咧嘴瞪目的变动着嘴脸。
普玄堆笑道:“时辰不早,我等赶路要紧。”暗地一道符偷捏在手,气运掌心准备作法。
白衣书生道:“既是时辰不早,不如留下吧。”折扇一拢,身后走上两人,分左右就要擒人。
真德与普玄身后重重脚步声传来,那个丑鬼手提鬼头刀追了出来,大喝道:“白毛鬼,小心牛鼻子使障眼法!”
那被称为白毛鬼的书生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普玄道人手中真火焚动,同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掌心,符法呈现,瞬间只留下真德与普玄的两个淡淡虚影,正渐渐消失。
白毛鬼面容一变,喝道:“这是什么遁术?”折扇一扬,一道蓝色鬼焰横扫二道消失之地,鬼火扑地,烧的地上滋滋作响,但二道却踪迹皆无。
已离赵家屯数里,普玄自感法力枯竭,只得停下休息。回头见赵家屯并无人影追出,吁了一口长气,急忙抽时间帮真德止血包扎。真德流了那么多血,早已神情委顿不堪。真德颤声低语道;“师傅在世时常说,贫道之秉性加你师弟之天赋就是个最佳的徒弟,可惜你天性油滑,又喜钻营取巧,要知修道一行最忌投机,自今往后当要好好自勉才是。”
普玄泣道:“师兄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潜心修道。”
真德道:“师父说我不如师弟机巧,虽然心中不服并多番指责你刁滑懒散,但是师父说的对,光耀门庭又岂是厚道谦逊之人所为,我是万万不成的。”
普玄道:“师父去的匆忙,虽然不曾指定谁来接替,然长幼有序,自是师兄你当茅山宗掌门之位了,难道还有旁人。”
真德强作笑颜道:“如让我接替师父之位,师父早已明说,之所以举棋不定,乃是因为二师弟你的缘故。”
普玄愕然道:“与我有何干系?”
真德道:“因为师父本意,是要立你做我茅山派掌门之位。”
普玄呆立半响,好一会回过神来,结巴道:“师兄这会还开什么玩笑,谁不知我守不住清规戒律,就是轮到定观、持宝二位师弟当掌门,也轮不到我。”
真德语气肃然的道:“师弟!师父临终之时托我传下话来,只要你肯痛下苦功收敛你那油腔滑调市井小人习气,这掌门之位就是你的。”
普玄想到以自己屡犯教规之举竟能得师父如此垂青,要将掌门之位相传,虽然茅山派不是什么大宗大派,但也是与天师、太乙师出同源且互有来往,就冲这个常人也不能小觑。想起师父一向慈严教诲谆谆告诫,而自己负疚良多,不禁又是伤怀又是感激,但更是大摇其头,说什么也不相信师父有意传位给自己。
见普玄不信,真德急道:“我不等你回山就千辛万苦亲自寻你所为何来?实是有要紧事相告。”挣开普玄,单手探入内衣兜里,颤抖着取出一个小油布包裹,言道:“这是师父临终所托,师兄不敢僭越,你自己看吧!”
普玄接过包裹,疑虑重重不敢打开,便在此时,那真德双目一闭,就此逝去。普玄坐在真德尸身之旁,观真德音容宛在却阴阳两隔,念及师兄的多番好处,悲从中来,伏尸号啕大哭。直哭至暮色沉沉,方停咽止泣,背了师兄尸身,消失在了暮色苍茫之中。
夜间,赵家屯内一间府邸大堂之内,绰号叫做白毛鬼司空谅的书生与铁尸鬼段悯二人正坐着说话。那段悯便是砍了真德一刀的丑鬼。
铁尸鬼段悯道:“我这数日口荒的很,正要找那新鲜娇嫩的血肉祭一祭五脏府,偏偏此地居民跑光死绝,连个鲜嫩的娃娃也无,好不烦恼。”一双凶眼一扫手下教众,看的旁人一阵恶寒,就怕那铁尸鬼耐不住肚腹空虚,拿自己塞了牙缝。
白毛鬼笑道:“你就知一味逞强,听说被道士毁了个役鬼是不是?”
铁尸鬼恨恨道:“是呀!就是刚来赵家屯那会玩的一个小娘子,收做役鬼后头一次使,就被那道士放的雷给劈了。哪日我再收个怨念更大些的役鬼瞧瞧,最好是弄个子母冢又或是夫妻冢才好,只可惜没有收役鬼的上好鬼冢了。”
白毛鬼沉思片刻,有些肉痛的道:“兄弟我这里倒新得了个宝贝,本想着自己用,一时却也用不着。”白毛鬼从袖里拿出一个羊脂葫芦,说道:“这是一株千年葫芦藤所结,极是难得,正是做冢的极好器具。知兄弟酷爱以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