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的门帘悄然落下,山佬坐在简易的床榻之上,揉了揉泛酸的双眼,自嘲道:“哎!老了,不中用了!”
“曾祖可不像是老了的样子,起码还能再活个几百年呢!”
“那我岂不成老怪物了?”山佬脸上露出的难得的笑意,忽然想到了什么,貌似随口的问道:“赫连家的那小子回来了没有?”
提到无伤,祁林脸上的笑容便悄然隐去,心中就满是阴云,冷笑道:“还没,不过我估计他也不会回来了。”
山佬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抿嘴,平淡的问道:“你是觉得他完不成这个任务?”
“就算他真的是一名三阶炼丹师,想要一晚上的时间就炼制出六百枚二阶丹药,那也绝无可能!”祁林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小子身上,总感觉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后必须得派人将他牢牢的盯住。”祁林的信誓旦旦并没有打消山佬对无伤的警惕,因为他心中并不确认,这个每次都能带给所有人震惊的少年这次真的只是说大话吗?
祁林见自己的曾祖竟然也如此重视无伤,心中的嫉妒之火剧烈燃烧,再也抑制不住,露出阴森的笑容,“何必这么麻烦,干脆直接杀了,不就彻底省心了!”
“杀了?”山佬脸色一沉,颇为不悦道:“是你去杀?还是我去杀?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这种没意义的狠话就不必再说了,万一被人听到,岂不落了人口实?”
山佬又何尝不想将无伤彻底的除掉,最好是将仓家也顺便一起除掉,不然自己怎么能全身心的去对付武家。只是在他心中,赫连无伤和仓无风的实力都已经到了四阶,自己这边根本就没有能够在武道上胜过他们的人,就算用人海战术将他们耗死,那自己也必定是元气大伤,还拿什么去与武家争锋,更别说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赫连平呢?
看到山佬的脸色沉下来,祁林心中不由揣揣,但是心头又想起无伤对自己的羞辱,一咬牙,豁出去般的狠声道:“我们杀不死,难道清风河对面的‘神门’也杀不死吗?”
山佬的平静的眼神一阵波动,有些诧异的看向祁林,似乎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乖巧无比的曾孙,竟然还有这般阴险的一面。要是换做以前的山佬,说不定已经直接破口大骂,早让他滚出去了。
但如今的山佬,随着年龄的上去,心中的想法也便多了起来,自己一辈子基本就是在为了羽山的大小事情而操心,除了好听的名声,根本没有给自己的子孙留下点什么东西,每次想到这些,山佬都感到对祁家无比的亏欠。
看着自己没有给过多少关爱的曾孙,山佬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亏欠之色,低声喃喃道:“你就真的这么想他死吗?”
祁连见曾祖口气有些松动,知道有戏,趁热打铁的说道:“不是孩儿要他死,是祁家想要称霸羽山,他就不得不死!”
“那仓无风呢?也是不得不死吗?”山佬转过身静静的看向祁连的眼神。
祁连的身躯微微一颤,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半响,抬起头来,眼神之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与那张变得有些扭曲的脸搭在一起,看起来着实有些狰狞。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嘲讽道:“既然他那么看好赫连无伤,就让他们一起上路好了。”
……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颗挺拔的苍松的树枝之上,仓无风的身影犹如一杆标枪一般笔直的竖立,抬头望着东南方向,口中呢喃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玄兽森林位于清风河的北边,与仓无风此时所望的方向刚好相反,显而易见,仓无风心中关心的并不是近在咫尺的‘神门’来敌。
一道浑身笼罩在紫色大袍之中的身影丛林中走来,在树上轻点几下,颇为飘逸的跃上了仓无风所在的枝头,与他并肩而立,一同向东南方眺望而去,那个地方,有着他们最想念的人。
“你来啦?”仓无风对来人不但不感到疑惑,反而漏出极为温和的笑容看向来人。
“又在想小姨了吗?”紫袍之中竟然发出如歌似曲的酥软之声,这明显是一名娇龄女子才可能发出的声音!
仓无风轻轻一笑,只是笑容中处处透露出无奈和凄凉,“想!怎么能不想呢?虽然你说她只是被禁闭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没有亲眼看到,终究是不太放心啊!”
“小姨那边姨夫尽管放心好了,有我母亲在那边照顾着,没人敢去招惹小姨的。”紫袍女子宽严安慰道。
“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们母女俩,不然真不敢想象你小姨现在的处境。”仓无风感慨道,言语之中带了明显的感激之情。
“其实我们能做的也很少,只是尽量不让人去打扰她罢了!其他事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女子酥软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仓无风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去谈论先前之事,转移了话题,“梦菡,今天你见到无伤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为人处事有些稚嫩,有些冲动,不过也因此可以看出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是此人身上似乎有着太多的秘密,这对傲雪对仓家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紫袍中的女子低声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而且傲雪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除了姨夫提到他们的婚事之时,微微有些不自然之外,其余时间,都表现的很冷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