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半小时后,顾念的麻药退了,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意识迷糊,明明灭灭的视线中隐约看到冷峻的轮廓,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蕴满了担忧和温热缱绻的牵绊。
冰冷的手被温热的大掌蓦然牢牢握在掌心里,迷茫的心就好像有一股暖意窜动,窜向四肢百骸。
顾承寒倾身凑近看向她苍白无色的脸蛋,心疼极了,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颊,一出声,声音就喑哑了,“没事了,别怕。”
尾音,隐隐颤抖。
顾念眨了眨眼睛,想看懂了他的口型,又好像没看懂,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转回病房,需要输液,一晚上就好几瓶水,需要有人看着,输液完叫护士来换。
顾承寒让苏清回去,自己一个人守在了病床前,拿着棉签沾着水轻轻滋润着她的唇角,神情认真而专注,动作温柔。
苏清关上门前忍不住偷看了一眼,暗暗的咋舌,有这么好的弟弟,念念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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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是下半夜醒来的,顾承寒一直在病房寸步不离,看到她睁开眼睛,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很疼?”
顾念脑子混沌了片刻,慢慢的清醒过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没有……很疼……就是口渴。”
“手术结束暂时不能喝水进食,忍一忍。”顾承寒温声安慰,又拿棉签沾水给她湿润唇角。
顾念看着他眉心隐隐疲惫,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你一直在这里?”
顾承寒点头。
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像是感叹一般,“承寒,你真好。”
“不是我好,是我只想对你好。”话到了唇瓣又无声的咽回去了,轻抿着唇瓣道:“闭上眼睛再睡会。”
顾念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没多久又睡过去了。
…………
第二天整天顾念都没有喝水吃东西,因为术后她一直没有通气,医生不准她进食,顾承寒自己是学医的,自然是严苛遵循医嘱,哪怕看她可怜兮兮说饿的样子很是心疼。
唯一能为她做的大概就是她不吃不喝,他便陪着她一起不吃不喝,感同身受。
第三天早上,顾念已经饿的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尤其是苏清这个损友居然还特意买了汤包在病房里,馋得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是顾承寒心疼她,直接将苏清给轰出了病房。
结果刚转身就听到寂静的病房里“噗”的一声,声音的很长,不停回荡。
素净的脸蛋上迅速涌上尴尬和羞耻,拉起了被子盖在脸上,脸颊、耳朵红的不像话。
顾承寒愣了下,反应过来,随之唇瓣忍不住的往上扬。
走到床边,将被子拉下来,“别这样,会闷坏的。”
被子被他的手压着她拉不动,只好用十根纤细的手指扶住自己的脸蛋,“丢死人了!”
顾承寒忍着笑,淡淡道:“人有三急,可以理解,而且只有通气才能吃东西喝水,不是肚子饿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顾念从指缝里偷看他清俊的脸庞好像真的没有要取笑的自己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丢人,努努嘴:“我要吃汤包!”
“好!”转身要走出病房,他记得苏清买了不少汤包。
“不准和苏清说!”音落,不放心的又补充一句:“不准和任何人说!”
他的步伐一顿,回头看她,黑沉的眼眸里流转无尽的星火,淡淡又宠溺的吐出一个字:“好!”
事实上不需要她叮嘱,他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关于她的,不管是好的坏的,只要是有关于她,都只想独自占有,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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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顾承寒便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学校那边直接请假不去,连公寓都不回去,要是累了就在病房里的沙发将就睡一会。
顾念看着他一米八的个字躺在一米多点的沙发上,感觉憋屈,心疼,让他回公寓,这两天晚上输液都停了,不需要人陪床也可以。
顾承寒却坚持不回去,一定要守在这里,白天让苏清陪她一会,他回去也不是为了休息,而是给她做饭,买的食物怕不干净,对她的伤口不好。
不过一周多的时间,顾承寒看起来好像比她瘦的还多,好在终于可以回家休养了,只是还需要再休息一个多休息才能下床走路,恢复正常生活。
医学院的课程本来就重,顾念担心他落的太多,之后跟不上,非要他回去上课,否则就打电话给爸爸回冰城休息。
因为怕爸妈担心,手术的事一直瞒着顾知深他们。
顾承寒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回去上课,让她一个人在家休息,一日三餐有时间就做,来不及就让苏清送或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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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寓休养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顾承寒终于不用挤憋屈的小沙发了,坏处就是公寓里就她一个女孩子,换衣服没有护士的帮忙很麻烦,每次简单的换个睡衣都要半个小时,还出一身的汗。
更重要的是不能洗澡,洗头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臭,快生虱子了;奈何顾承寒就是不让她进浴室,洗头发,擦身,怕她会让伤口沾水。
在顾承寒下午去上课了,顾念忍不住偷偷的起床,一步步的扶着墙壁走到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然后拿毛巾沾湿,一点一点的擦拭身体,感觉舒服很多。
上身刚擦完还没来得及擦腿突然看到浴室的磨砂玻璃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