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还不知道徐兰兰都干了什么,猜测是徐兰兰说话举动间可能被柳王妃看出端倪,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淡淡的不满。他一直是满意柳王妃的,甚至比对先王妃还要满意,因为柳王妃不仅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妻妾和睦,给自己生了健康的嫡长子,她更是个识得大体心思缜密有眼光有谋略有政才的,与她说政事时时能有自己的见解。端王觉得,自己的王妃就该是这样的。
因此,端王对柳王妃是敬重胜过爱慕的。现在要他对还没出月子的柳王妃说要纳一门特别的妾,端王有些不忍,是不是拖一拖再说?可看着她清淡的眉眼,又暗自苦笑,王妃如此聪慧怕都看出来了,自己还要隐瞒吗?
想起徐太师隐隐有催着自己赶紧抬徐兰兰进门的意思,端王一阵心烦,咳了咳,尽量和缓轻快的说了此事。
柳王妃面上淡淡,心里却怒火燃烧,她觉得自己又控制不住脾气了,使劲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才能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来。
“王爷,有一事,妾不解。”
端王有愧:“你说。”
“姐姐去了多年,您一直未娶,缘何徐家之前竟没提过?”
这个,端王自己也想过。徐家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因着徐贵妃,端王和徐家荣辱一体,自然不需要浪费联姻的好机会,不如去争取别的有利的姻亲,比如柳家。因此,徐家自然不会送女孩过来,还是嫁到别家为徐家扩大人脉来的便宜。
可如今形势不一样了,端王上位的机会有六成。轩辕冀的势头猛烈。看似有三成。剩下那一成,半成是宁王,端王智囊团暗地里观望,满朝文武竟没一个支持宁王的,甚至皇帝都没那个意思,给他半成算是安慰。还有半成是谁也无法掌控的因素,可以不用考虑在内。
因此。在徐家看来。端王上位是妥妥的。既如此,他们怎能允许端王的后院里没有徐家的女人?怎么能允许未来的皇子中没有人流着徐家的血?徐家要的不是一朝荣极,而是长长久久的富贵荣华。
现在送进来最好。之前没必要。以后太晚没地位。只有现在最合适能取得最大利益,以皇子府老人的身份,新帝大封后宫时,至少是个妃。若是得宠些再有徐贵妃和徐家撑腰,皇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生下皇子就更有前途了。若是端王成帝后再进宫,只能从低等的贵人美人做起,要熬多少年?要知道后宫有祖制,嫔妃的晋级有限制的。太后也不能逾越。
端王心里嘲讽想,别说是徐兰兰那时还小,徐太师可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再疼宠的孙子也是要婚姻最大利益的,别提是个孙女了。要是早想让人进来。他的表姐表妹的也不少,用得着等个徐兰兰。不过是想挂个慈爱祖父的面孔罢了。
柳王妃又淡淡问:“为何是现在送进来?”
别人铲了草,栽了树,开花结果他们来摘果子还要接管果树了?
端王没说话。
柳王妃见他沉默,压制的怒火勃然爆发,但她只是咬着唇别过头去,冷淡的不想看他。
端王烦躁,自己也不想,可是…你就不能帮着想想吗?
想拂袖离去,可看着儿子的小脸,心又软了,起身坐到另一边,对着柳王妃的脸,赫然发现柳王妃竟红了眼。
端王心里又内疚起来,哄道:“你别生气啊,月子里不能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柳王妃被他一哄,反倒掉了泪。
端王慌了,他还从没见过柳王妃如此失态的模样,哪怕是生孩子前跟他说话时也是淡定自信的,他喜欢她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端王手慌脚乱的哄着,柳王妃才擦了泪,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屋里人其实早知趣的都退出去了,柳王妃这话是提醒门口守着的心腹,不要让人进来偷听。
端王见她如此,沉重叹了声:“茜儿,你要说什么?”
柳王妃看着他,咬着唇,半晌泪又掉了下来。
端王拿起帕子轻轻擦去,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不由己,等将来…可现在必须要忍。茜儿,委屈你了。”
柳王妃灰心一笑:“王爷以为妾是在怪您?”
端王不语。
柳王妃叹息:“王爷的心我懂,妾只是…只是…”
柳王妃没有说下去,端王只沉沉看着她。
柳王妃幽幽道:“王爷,您别怪妾是包藏祸心挑拨离间。”
端王挑眉:“说。”
柳王妃咬咬唇,下定决心般飞快道:“徐太师不如忠勇侯。”
端王哗然变色,锐利看向柳王妃,柳王妃却不躲不避倔强回视。
半天,端王才缓和了神色,苦笑:“这算是平王的幸吧。”
徐太师不如忠勇侯!
他从来没这样想,可柳王妃一说,他却一下子就认同了。
平王已不足为惧,可能是自己谨慎,也可能是多年习惯,端王还是搜集着平王府的动静,虽然没以往那么在意。他也就知道,忠勇侯竟然没放弃平王,甚至比以往还要呕心沥血。平王颓废,平王府的外事竟然是忠勇侯在尽心打理,所以,平王府才没有落败。
忠勇侯最少三天必去平王府,每次最少呆半天,算算时间,除去办公务的时候和回家休息,竟都是在平王府度过。听说,平王现在性情大变,可人精神还好并没成为废人。忠勇侯功不可没。
在外呢,平王的党羽自然散了一些,可真正有用的还被忠勇侯拢在手里,任自己这边的人怎么拉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