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大管家被这话惊的,咽口水时呛了一下。
余舅舅冷笑看他:“他姓段的是忘了惜儿还有外家了?还是不把我余家放在眼里?”
大管家急忙出来赔笑:“不是不是,老爷他…”
杨念慈不想大管家窘迫,缺德事儿又不是他做的。插嘴道:“舅舅,这婚事也挺好的。您看,我现在虽然是住在娘家,可这是我爹求着我回去住的。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搬出去,我爹还给银子。我上无公婆,下无小叔小姑,全家只有我一个主子说了算。还有了儿子能防老,身边有丫鬟妈妈伺候着,日子比谁都自在。我大姐,上头的公婆可不好伺候,韩姐夫又时不时抬个美妾来堵心。二姐呢,听说妯娌一大堆,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买个钗环戒子都不敢声张。我呢,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真的挺好的。”
听得余舅舅和余舅母眼里一片心疼:“你两个姐夫都是官身,她们姐妹俩可是能请封诰命的…”
杨念慈笑了:“这没什么呀。我爹说了,等康儿爹回来转到明面上入了仕途,起码也得是五品起步呢。就算他爹不成,还有康儿呢,康儿以后给娘挣个大大的诰命哦。”
小杨康被娘亲转了身子正对着脸,也不管明不明白,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看得众人大乐。
大管家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回头得跟老爷说,三姑爷最低也得五品。
余舅舅面上和缓,不再说这事儿。再说又怎样,房已经圆了,孩子已经生了,姓段的太欺负人。
这时,厅里进来个公子,看着十**岁的模样,后面还跟着个小公子,得有十岁的样子。
“惜儿,这是你启宏表哥和启宽表弟。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见过惜儿表姐姐。”
余启宏长得像父亲,是个周周正正的大家公子,他大大方方对着杨念慈亲切一笑。
“表妹,许久没见了。还记得表哥吗?”
杨念慈回礼,感慨一句:“我要是记得该多好啊!”
余启宏一愣,笑了笑:“没关系,以后记得也一样的。”
余启宽看着就是个伶俐的,眼珠子转了转,作揖道:“表姐,你还记得我吗?”
杨念慈冲着他眨眨眼:“那表弟还记得我吗?”
余启宽皱了皱小鼻子:“记得,你以前可没有意思了。我跟你说话,你半天都回不了一句。”
这娃忘了四年前,才六岁的他是个话唠,一开口就跟干透了的豆荚似的,爆裂个不停。段英惜那女娃子本来就反射弧过长,一句话刚想明白,小启宽已经又说到别的事上去了。
余启宽是真的还记得这个跟木头似的表姐。
余舅母有些尴尬,上前拍了二儿子一巴掌。余启宏也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小孩吐了吐舌头,显然已经习惯如此。
“呵呵,我听着人讲我以前的样子,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杨念慈毫不介意,反正说的又不是自己。
余启宽来了精神:“是吧,是吧,我就说嘛。不过,你现在看着挺好的,一点儿都不呆。”
余舅母又狠狠的给了他一下。
余启宽扭扭身子道:“表姐,我家的园子有个大水塘子,咱们去钓青蛙吧。”
杨念慈点点头,这事儿她小时候还真干过。
“不过,表弟,水塘子解冻了吗?”
余启宽笑容顿了顿,遗憾又惊喜道:“表姐,你果然不傻了。我上次跟你说去钓青蛙,你还傻乎乎的让人给我准备钓竿呢。”
杨念慈顿时理解,上次也肯定是这个时节吧。
余舅舅看不下去了,调皮的二儿子是专门来看外甥女变聪明没?走过来,好不客气的冲着他屁股来了一脚。
杨念慈冲着他呵呵:“咱们可以去挖蛇嘛。”
余启宽不说话了,他不敢玩那东西。
余启宏诧异的盯了杨念慈一眼,表妹真的不一样了,连以往提都不能提的字都能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了。
一屋子人说了一会儿话,余舅母带着杨念慈去了园子里,走着走着,忽然指着一处院落道:“那是你母亲出阁前住的院子,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杨念慈好奇的抬眼望去,一处看着比别处更精致漂亮的大院子,并没比主院落败,鲜见是余家人一直用心打扫的。心里叹气,为二夫人不值,有这么好的娘家人还偏偏往火坑里跳,也因此更瞧不上她。
淡淡开口:“算了吧。”
乳母在后面垂了眼。
余舅母也叹了声,带着她往别处去了。
杨念慈通过和余舅母的交谈才知道,余舅舅这些年主动请外实地考察农桑水利,每年的考评均是上上。自升为侍郎后,上峰有意让他留京,但余舅舅抢着接需要出外的公干,四年前更是一去长不回。这次回来,一方面是打算留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表哥。
余启宏书读得好,跟着父亲在任上还扮上了走读生,不只家里有先生,当地有好的书院学院他也想尽办法的去蹭课,有名儒大儒他拎着点心匣子就去求教。因此,余启宏虽没有神童之称,但好学的名声传的很广。当然,这名声是在南方那一片,京里并无人知。
余启宏闷不啃声的考中了秀才举人,一位先生建议他今年下场一试,言说他行了万里路也读了万卷书,进士的名额不在话下,只是名次还有待争取。
余启宏后来跟父亲商议,自己又不是要考取状元郎,非得高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