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豹跳到草垛上面,再想跳过院墙就没了气力。这堆干草是艾摩新翻的,本来靠墙堆放,这几天太阳好,他就翻晒了一遍,本想给自己和猪兔铺个舒服窝。这样来回一折腾,草垛就孤零零摆在院子当中了,没有给凶豹借力之处。
狂狮也追到草垛底下,它却跳上不去,就在下面狂吠。三腿凶豹一时间没地方逃,就在垛顶上转圈。
见野豹没了去路,李管家发起狠来。他跑得衣服歪斜,这会也没了儒雅形象,指着草垛上的凶兽,大声喊叫,“打死它!打死它!”
灵兽庄园这些看守,没一个敢上前的。这头野豹实在凶悍,已经有好几个兄弟,让它咬断喉咙毙命了。尽管李管家催得急,可他们都没敢上前。
“起来,打死它!”李管家才看见草垛下,竟然还有两个奴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厉声指挥过来,“给你赏钱,快给我打!”
钱?金币光灿灿的样子,立即浮现在艾摩脑中,打野豹就有钱了!
财迷心窍后,艾摩忘了害怕。他一肩膀把老奴隶甩下,摸起钢叉就站了起来。可才抬头,就对上野豹凶光外露的血红眼睛,吓得他又一抱头。
这头凶豹,本已无路可逃,就要跳入人群,厮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好他选的是李管家,因为周围追兵众多,就这老头手上没武器,而且又离狂狮最远。野豹略一蓄势,就猛扑了下来。
李管家眼见凶豹杀来,完全傻眼了,天天让人喂你肉吃,怎么还针对我来啊?可若要转身逃跑,两条腿早就吓住动不了。他身边那些黑衣打手,见野豹作势扑来,早吓得鸟兽散了。就剩下李管家,孤零零面对凶兽。
在李老头绝望眼神里,一只钢叉竖了起来。这钢叉竖的恰好,就在猎豹扑击这一刻。凶豹如同自杀一把,将最柔软的肚皮撞上了叉头。
这个钢叉,就握在艾摩手上。他方才一抱头,早忘了手上还有柄叉,但草叉就这么巧竖了起来。
腹部穿在钢叉上,野豹一时没死,依旧张牙舞爪,缓缓摔在李管家脚前。狂狮终于赶到,跳上身去,一口咬住野豹脖颈。
打落水狗的事,灵兽园打手最为拿手。追兵们一拥而上,将凶悍野豹生生剁了。终绝后患之后,众人邀功般举起手中大刀,在庚园里欢呼不已。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李管家没死却心静下来。他整了整衣服,正了正衣冠,又恢复儒雅形象。然后咳嗽一声,喝止大家的喧闹,高声安排道,“孽畜已毙,大家各归各位!今晚之事,日后自有赏罚,若有乱语者,定杀不饶!都散了吧!”
“喏!”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回去收拾残局。有死伤的要救治,有漏洞的快弥补。今晚猎豹闹园之后,李管家杀人刀就举起来了,谁要不长眼,估计就是剁碎喂狼的下场。罪魁祸首的乙园,已经全让豹子啃了,没李管家出气地方。
人群散去后,庚园就剩下李管家、艾摩,以及昏迷未醒的老奴隶和撕咬豹肉的狂狮。尽管一地的血腥,但园中里静悄悄的。
“恭喜李管家大展神威,一叉毙命凶残野豹,救灵兽园于水火,功大于天!”艾摩早选择跪下的立场,当即脑筋转了几转,赶紧歌功颂德。无论对不对,都比一直沉默要好。
“扶我坐下。”李管家终于开口,但没了方才的气度,声音嘶哑发涩。
李老爷突然的变化,吓了艾摩一大跳。但出于臣服的习惯,还是下意识爬过去,身子蜷曲后背展开,当成肉凳让老头坐下。胖胖老头一屁股坐上,嘴里长叹一口气。艾摩觉得后背一凉,原来这老头也吓尿裤子。
“三年前,宋管家就这么灰溜溜赶走的。”李管家似乎在与狂狮说话,又似喃喃自语,“兢兢业业过了三年,还是没脱开跑兽大罪,命数怎就这么差呢?我不服啊,要是能重新来过,这帮奴才一定剁成馅,烧成灰……说吧,有什么心愿?”
“想要赏钱。”艾摩撑着身子,小心说出自己的愿望。
“要钱?”李管家很是奇怪。兽奴们就是有钱也没处花费,要钱做什么啊。
“公阳嘉那个,金的钱。”艾摩一直认为,只有金币才是钱。
“想赎身?呵呵额。”李管家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干笑了几声,也将心头郁闷疏散一些,“你有多少金币也赎不了身。莱恩家奴隶从来不赎回。”
赎身?艾摩从未想过。他就想要个金币,总觉得卖身钱不该给黑心公阳嘉。今天李管家一说,才知道有赎身这条路,能重获自由多好啊。但当下他不敢说,“我错了,任凭老爷惩罚!”
没主人在的时候,大家都叫李老爷。只有当着主人面,大家才喊李管家。这是灵兽园奴隶们戴高帽的智慧,是底层人常用伎俩。
“就赏你一个金币!哈哈哈。”李管家终于放松下来,丢下一个金币在血地里。然后他起身扬长而去,后面跟了立大功的狂狮。
这就等于我?艾摩握着小小圆片,非常不可思议,自己一个大活人,才值一个金币。
“我死了么?”一声**传来,老奴隶终于醒了。他迟疑问道一句,实在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铁叔,你好着呢。看,野豹已经死翘翘了!”艾摩赶紧过来,将老奴隶搀扶了起来。但一瞥到野豹圆睁血色凶眼,老铁头差点又吓死过去,赶紧远远避开了。
“吓死我了!”老奴隶软着身子,任由艾摩背回窝棚里。小田这才敢露出头,赶紧把铁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