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此次重拾“旧业”,虽然心中自信之极,但却仍免不了有几分忐忑,毕竟已经是三世为人,这些手法艺业虽然心中稔熟,但手中却从未亲手做过,而此次唤醒甲灵之事,就算是对一般丹炼宗师,也是一件难题,他自然不敢稍有轻心。
不过对此他却是太有办法了,毕竟徐福一生痴于丹炼,对于这门课业,许多习惯乃是数十年养成,自然极为有效。
首先他并未急着下手取出宝甲温养,任其在温玉令那禁制之中,这种禁制唤为“蕴灵禁”,难怪自己当初觉得其毫无一丝禁制之力,此时才知道此禁旨在蕴养保存极有灵性的物事,却并非隔离阵法,他原来只认为禁制便只是为阵防之用,实在是粗浅之极。
丹炼之术,首重静心平气,神念毕注于器灵之上,天人合一,心境通达,只有诚心虔念,方能引振器灵,也唯有引振器灵,方可人灵归一,事半功倍,就算是所炼之物还未养成器灵,达到灵器之境,那也需与灵性相融,方能如意。
这一点大多借法于玄门丹炼之术,而魔门则主导霸气成器,首重于驯灵,不管器灵如何通灵,但必须完全驯服于主,才可成就无上魔灵,这实际上万法同归,都讲求人灵合一,如同驯养宠物,都希望“宠物”能随自己性情。
鬼谷丹炼之法,即有灵性相融之法,也有驯灵认主之策,肖童也不知这当初是鬼谷传法于玄魔两宗,还是鬼谷借鉴二宗法门所成这独一无二的鬼谷妙法,但无疑这种丹炼之法在他心中才合于天道。
先唤出双鼎,将这珍材俱都小心的提炼了一次,该粉炼的粉炼,该粹汁的粹汁,虽然记忆之中,用师尊所传宝鼎提炼珍材还是首次,但幸好徐福打下的好根基,那百姿千呈的法门妙决,虽是首次,却也很快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不但提炼快速而准确,就连对宝鼎的那种血脉相融之感,也是更强了几分。
在肖童神识探查之中,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师尊所传宝鼎,也应当俱是不下灵器的法宝,但饶是如今全盘接受了徐福的一身出神入化的丹炼之术,却仍是查觉不到诸鼎的器灵所在。
不过肖童也并未深究,他也知道就算想深究也无从入手,在他所知诸籍中,这种没有器灵主持,但却灵性毫不逊色的怪异情景观还未出现过,就算徐福精通玄、魔二家这术,但这种情景也是闻所未闻。
收起双鼎后将这许多提炼好的珍材也收入了温玉令“蕴灵阵”之中,在未正式唤醒甲灵之前,将这些珍材与宝甲放在一起,如同“食诱”,又如同先闻“酒味”一般,这种法门在炼制上品法宝之时最为常见。
本来还要打上许多禁制,但一来肖童修为不够,还力犹未逮,二来是现成的“蕴灵阵”本就是一种绝奥的养器法阵,就算他恢复到徐福的实力,要想布这种灵禁,也需耗费难以想象的天地奇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还是他自从得知这通天甲真相后第一次再次神识导物进入这禁阵之中,刚将珍材放妥,正欲退出神识,却突然一怔,他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悉从通天甲上弱弱的散出。
“云彩儿,你……你在干什么?”
肖童几近于惊叫出声,但瞬间他便知道云彩儿在干什么了,它是在以本身灵性修为一直在唤醒甲灵,难怪自从文华山出来之后,这一个多月来云彩儿一直没有与他交流过。
但以云彩儿的性情,本不该如此沉默的,肖童实际上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云彩儿,不过他一直对这宠物看的如同自己兄弟一般,平日里也不想打扰它的修炼,况且云彩儿本身就是九闻道鸟之躯,又称“九转天机”,它不想让自己查知,就算大修大能,都永难探知他的存在,何况肖童,就算他是主人,虽然知道云彩儿永远伴在自己身旁,随叫随应,但却也常觉查不到云彩儿的所在。
“主公,终于让您老人家发现了,通天是因为我才陷入沉睡的,我一定要唤醒他……。”
云彩儿虚弱的几乎都不能神识传音,而是直接显化真声,但声音中却满含疲倦,仿佛这一个多月来就未曾休息过一般。
“你……你怎么这么傻,我自有办法唤醒通天,你又何必自损功行,况且通天也是因我而陷入沉睡,我自然也要想办法唤醒他,你这般损耗功行,岂不离九转越来越远……。”
九闻道鸟知天机,近天道,神通广大,善遮天蔽地,纵使仙门大能也是望尘莫及。
若不是有它一直在肖童身旁,以肖童九层金身的资质,早已经引起了仙门关注,到时只怕会是祸不是福了,这一点肖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却有坚信这一点,所以他平日里也以低调行事,丝毫不敢张扬。
“主公,我就算是修为再高,也帮不了主公多大忙,至于遮掩你的气机,就算是云彩儿死了,只留个尸身在主公身旁,也当能保主公气机内敛,不泄于外,但有通天在,却……。”
“住嘴!你家主公行走俗世,靠的是自身之力,何曾想过借助你与通天之力,你这般自损功行,却只会让我感到愧疚难安,于心不忍……。”
肖童冲口斥了一句,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前世徐福之时,这一宠一灵俱为了保全主人,而舍身成仁,如今再世为人,又再续主从之缘,但没想到自己这个“主公”还是如此没用,要它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主公的意思我不懂,为什么云彩儿不能这么做啊?”
肖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