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刻,杜欣才明白,为何剑圣虚渊连罪魁祸首吕轻侯都不以为意,反而独独不肯放过她。(百度搜索彩虹网)
没有彻底勒死金灿,既不是于心不忍,更不是能力不足。她只是想让虚渊亲手杀死金灿,从而生出负疚,彻底入局,不至逃脱。在诡谲的江湖行走,不仅要心狠,还要心细。她的心就很细,细到连发丝都不放过。
但正是这种残忍的手段,反而激怒了虚渊。
“蠢女人,即便你们不杀掉金灿,我也不会逃走,你看我现在可有半分逃走的打算。”
“那天晚上,你为何要逃,还不是贪生怕死。”
“愚不可及。”虚渊朝着内宅无屋里走去,下人已经捧着红艳艳的衣服走了过来。他有些哀叹,看来陌芷心真的来了。
在杜欣的世界里,哪里有什么朋友,哪里知道那**,虚渊他逃得理直气壮,无怨无悔。
“哼,你总会死在我的手上,很快,很快。”
都管府的下人们突然忙了起来,门口的鞭炮已噼里啪啦爆响,预示着此时的喜讯。
李无涯在吕轻侯身边耳语,“吕公子,人已经来了。”
“那就行礼吧。”
虚渊满身红妆,来到大堂,与此同时,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也由丫鬟牵着走了出来。
执礼官开始高呼,“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朝着门口跪拜。
“二拜高堂。”
再次转身,拜向座位上的李无涯。
“夫妻交拜。”
新人正当跪拜,却一声冷喝,“慕渊,负心人。”
所有人都抬头,下人们惊愕,知**觉得果不其然,这位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如此彪悍。
虚渊抬起头来,“何谓负心人,我与没有任何瓜葛,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陌芷心的帽子遮挡着,看不清容颜,一袭白衣,左手执剑,江湖女侠打扮。那帽子背后容颜,此刻,竟不知道是惊愕、生气,痛恨,又或者兼而有之。
在陌芷心面前,虚渊很难理直气壮,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理直气壮。只有底气越足,伤透了她的心,或许,她才能够放手。
陌芷心已经为他白白蹉跎了十年有余了,再也经不起下一个十年的苦苦等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司律部的时候,就因为畏畏缩缩,才牵扯出那么一桩爱恨情仇,到得此刻,才想到要去消解。
“陌姑娘,是来喝鄙人的喜酒的么?”
彭昂端着酒杯走过去,“对,如果是来喝酒的,就请满饮此杯;如果是来捣『乱』的,别怪我手中的弯刀。”
陌芷心掀开面纱一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于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气氛陡然紧张。
她环顾周围,冷冷地道,“你既然要成亲,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今日可有胆接了我的面纱,你若接了面纱,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陌芷心不是因为丑,才终年带上面纱。而是在被不漏渊拒婚之后,便立誓,若虚渊不接面纱,便不已真面目示人。潞州多少青年才俊想一睹芳容,却只得望洋兴叹。
她如此简单的要求,所有人都觉得不过分。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守身如此,其情何深。
“好,只要揭掉面纱,便从此各奔东西,不在纠葛。”
陌芷心点头道,“你既然如此讨厌我,十年尚且没有让你回心转意,我又何必再执着。”
虚渊叹然,她能够如此想,总算看开了。吕轻侯也为此而松了口气,虽不至于由爱生恨,被伤的这般深,也该心灰意冷,决然形同陌路。
虚渊一步一步朝着陌芷心走了过去,那明明该是越来越轻盈的步子,却越发显得沉重。透过面纱,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隐约间有水雾流动,摇曳着想掉却掉不下来。突然间,他感觉沉重的不仅仅是脚,整个身体都重得有些难以承受。
这张隔着一层纱的脸庞,曾经许多次摆在他的面前。他曾有很多机会,可以掀掉这层面纱,看一看这个追了他很对年,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从潞州流转于整个碧野。
人是会好奇的,他也很想掀开那层面纱,但是掀开之后便是变相地接受了她,因此终于泰山。
而今天,陌芷心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撕开这层面纱,便是了断,破除她的誓言,从此各奔东西,毫无瓜葛。
但那层面纱却越发沉重,他拉起一角,却又颓然放手,“你这是何必,你该找愿意揭开你这层面纱的人去揭开。”
这面纱,就如同新娘的红盖头,那必须要在婚房里,有新郎亲手挑开,『露』出娇艳的容颜。
陌芷心骂道,“堂堂剑圣门剑圣虚渊,居然是胆小鬼,连一层薄薄的面纱都不敢揭开。”
“他不接,我来接。”
吕轻侯示意,彭昂点完头,立马朝着陌芷心冲来,只为揭开她的那层面纱。
陌芷心左手用剑格挡,扬起一脚,便踹向彭昂。这一脚来势刁专古怪,彭昂若是不躲,非得被踢断了命根子。
彭昂退去的时候,陌芷心已从容退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听闻你被吕轻侯追杀,受了难,我急冲冲地赶来救你,你倒好,居然请了一个不三不四的野女人来欺骗我,你还对不对得住我。”
这柔情蜜意,很铁不成钢,俨然一副妻子教训丈夫的戏码。
新娘一把拉扯掉红盖头,怒道,“你说谁,不三不四。”
“说得就是你啰,面若桃花,眼睛毒辣,心如蛇蝎,说你不三不四,还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