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夙在他怀里,整整一夜未阖眸,应该是一种本能的不安全感,她也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还是只是浅眠。
所以,她没有贸贸然动手。
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天亮,她才挪开了抱着她腰间的手臂,刚刚起身下床。
突然就被拽住了手腕,她一皱眉,果然只是浅眠,索性她没有冲动要他的命,打草惊蛇。
下一刻她被拉到了床上,压下来他重重的身躯,陌夙直视他,“不是说只是陪你睡?”
情焱以为她刚刚要离开,正好从那银铃死去那天的噩梦中惊醒,初醒的声音有些沙哑,“陪我睡,有很多种意思。”
他显然把她当成了银铃。
陌夙敛了眉,“我的底线,就是昨晚那样。”
听罢,情焱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以前他从来没这么对她做过,甚至温柔过,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这么做的时候,她,却不在了。
感觉到脸上的微痒,陌夙显然不适应地想推开他,“别拿你的手碰我!”
他压制住她的手,也不再碰她,凝着她淡漠的说,“我想碰你,你就是阻止也阻止不了,所以别跟我玩欲拒还迎。”
陌夙心底冷哼,谁跟他玩欲拒还迎?自恋也要有个限度,不想碰她,那他刚刚手在做什么,之前的吻又怎么回事。
她单纯得显然没有想到另一层的意思。
看着他松开自己,下了冰床离开了冰室,陌夙缓缓起身,在冰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密室,进去看了眼那个冰棺。
结果银铃的尸体,也就是她自己的尸身,不见了。
难道真的被情焱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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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阙阁。
刚刚从人间回来的夜月手里还揣着冰糖葫芦,她第一时间回来就来找情焱,听秦说他在这里,她就立马赶来了。
“今天……他也喝酒了?”夜月放下手中的冰糖葫芦,快乐的眉眸染上了一层忧虑。
“没有。”秦回答她,然后替她取过了冰糖葫芦,示意她进去,“不过有些反常,你还是去陪陪他。”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夜月疑惑道,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事发生,不然情焱怎么可能这么反常。
“他……把银铃的尸体处理掉了,不再放在冰棺里了。”秦垂眸,经过这段日子,恐怕御焱宫里每个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银铃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有多重要。
“他为什么这么做?”夜月仿佛不相信他这么轻易放下银铃了。
“最近来了一个和银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大概是她迷惑了情焱大人的心。”秦低下头,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那个女人杀了穆,也差点杀了他。
那个善良的银铃,就算活着,也不可能对他们下毒手。
那个陌夙只是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不可能是她,也可能是敌人派来迷惑情焱的。
“和银铃一模一样的女人?”夜月皱着眉说,“这世上有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可能。”秦回答,“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是其他人变成银铃的模样来迷惑情焱大人,想害他,二是她就是银铃,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她杀了穆,也差点杀了我。”
“什么?穆死了?”夜月脸色微苍白,“怎么会这样?”
“他……死的时候很安详,也是时候让他从银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秦如是说。
夜月好半响,才说了句,“他解脱了,那情焱呢?”
“那个女人接近情焱大人是想杀他,可是情焱大人还将她留在身边,给她机会,这样下去,他的命迟早会死在那女人手上。”秦担心的说。
“那女人叫什么?”夜月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问。
“陌夙。”秦想了想,才说。
“陌夙?”夜月沉吟了一句,“情焱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既然他想留陌夙在身边,肯定有他的理由,或许……他只是想从银铃的死解脱,或许,她就是情焱的解脱。”
“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情焱大人的生死?”秦不解问,她不是最爱情焱,对情焱的感情最深吗?
为什么此刻反而这么冷静。
“与其生不如死,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死而解脱。就像你说穆的死,一样。”夜月低声说,可虽然说是这么说,她依旧舍不得情焱,也就是夜御的灵魂。
如果连他都不在了,她还呆在这御焱宫有什么意义?
仿佛看出了她的茫然,秦别开了脸,说了句,“你进去吧,不论情焱大人做什么决定,在御焱宫里都还有你的容身之所,因为,还有我。”
夜月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半响,没说什么地走了进去。
秦看着她的身影,静静发呆。
……
夜月走到了背对着她的情焱身后,轻吸了口气,然后开口,“听秦说,陌夙那个闯进御焱宫的女人很像银铃,就因为这样,即使她杀了穆,你还是将她留在了身边,甚至连银铃的尸体都甘愿为她毁掉?”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情焱才动了动唇,“她不是银铃。”
“既然你的理智这么清醒,那又为什么要沦陷在她身上?”夜月没有苛责,只有疑问。
“但我,希望她是。”情焱转过了身,眸子清冷,显然神智很清醒地说这句话。
“你因为一张和银铃一模一样的脸,爱上陌夙了?”夜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