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晓绕过了那一口口装着尸体的大缸,撩开了挂在眼前的一排排随风飞扬的白布,一步步靠近了宅子。
突然,右侧传来了一点异动,她转头看去——
只见白布后骤然由远至近的出现了一个黑影,快速袭来,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而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迅速在自己周身展开了一个结界。
瞬间抵挡住了那东西的攻击,下一瞬间,白布被撕裂,她眼前出现的是刚刚还如尸体一样躺在大缸里的海豹人。
没有了四肢的海豹人是用锋利的牙齿,咬碎白布,被结界抵挡住后,摔在了地上,如海豹般快速蠕动着身子,朝着她脚边爬来。
她眯起了眼,一张血符令它幻化成灰烬,与其让它这么痛苦地变出恶灵,还不如给它一个解脱。
她正想重新朝着宅子走去,而那几口大缸里蠢蠢欲动,仿佛是想阻止她走进去一样,她转过头,一群海豹人从大缸里爬出来,朝着她围攻而来。
她看到了其中海豹人身上的军装碎布,嘴角不见浮动地说,“你们生前是战兵?”
海豹人怎么也攻破不了她的结界,便也不白费心机,虽然伤不了她,却依旧围着她不让她动弹半步等待进攻的时机。
听到这话,其中海豹人缓缓张开了血口,“你们这群外来的侵略者,把我们变成了战俘不够,还砍去四肢浸泡缸中,我们誓死不会让你动我们少尉!”
这番话,让她听明白了一点这里的情况。
应该是战争期间,他们被俘虏残忍虐待而死,就在这间四古宅院里,死后怨念太深,以至于魂魄久久不肯散去,所以久而久之无人敢闯入被江城称为了鬼宅。
而他们口中维护的少尉,大概就在这宅子里。
想到这里,她不再和这群海豹人浪费时间,一道鬼神七杀令,白光散过,周身的海豹人尽数逐渐不甘心地嘶吼着消逝在她面前。
带着怨念,与其活着不如安心去轮回。
江晓晓扔下了一张往生符,便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直直朝着宅子里走去,前脚跨进宅子正堂,古老破旧的老木椅,到处皆是灰尘。
她便没有多留在无人的正堂,而是掀开了帘子,朝着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偏堂走进去,当她走进去那刻,周围突然亮起了几盏暗黄的灯光,照亮了她的眼前。
她半眯着眼睛,只见面前一个古老的摇椅上,正在晃动着,上面无人,刺耳难听的声音在空旷的偏堂回荡,倒有些慎人。
只不过她感觉得到灵体的存在,正在那摇椅之上,不一会儿,果然那灵体自动显现出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想必就是那群海豹人口中的少尉。
只是她的灵体让人感觉不到怨念存在,和刚刚的海豹人完全不同。
往往滞留在人间不肯投胎的要么是怨念缠身,积累的怨念越多,能力便越强,自然不会轻易娶投胎,另一种,便是执念太深不肯轮回。
而此人,应该是后者。
“今日来找我的人还真是多,刚刚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军装女人缓缓从容地从摇椅上起身,昏暗下笑容优雅,她的腰间别着一把枪,脚靴上插着一把军刀。
江晓晓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见她嘴角的笑意,令人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她没去在意这些,而是问,“刚刚走的人是谁?”
“江素隐。”军装女人缓缓从昏暗的灯光走来,只见灯光下是一张不加粉饰的高傲的精致面容,也如实地解答了她的疑问,然后转而问她,“你又是为什么而来?”
她警惕地不答反问,“既然她来过,为什么你还会在这世上?”
“江素隐的名号响当当,她专门降妖除魔,不过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外界传闻这里是鬼宅而已,她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何况我生前还是为国捐躯,遭受过非人的战俘对待呢。”军装女人说着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妖艳的长眸瞥向她,“你一定想象不到,被战俘虐待是怎么样痛不欲生。”
江晓晓未开口说一个字,只是静默地盯着她,既然姥姥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也没必要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正想离开,却听到她又继续开口,“宅院里的海豹人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那群残忍没有人性的侵略者的手段,只不过和他们不同,我即是少尉,又是个女人,你知道侵略者对待女人最侮辱的方法不是身体受尽折磨刑法而死,而是精神饱受摧残地轮女干。”
说着,军装女人的身子瑟瑟发抖,仿佛回到了当时身临其境一般,她痛苦的捂着身子,“他们不是人,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受尽折磨死的那一刻,你一定不知道我在上战场前已经有了一段即将结成连理的婚礼,我的郎君还在我的家乡等着我归来,而我却……”
这,便是她不肯投胎的执念罢。
江晓晓缓缓瞥过她,顿了顿想离开的步伐,淡道:“你即使再执着也没用,人鬼殊途,你们已经不可能了,凭你的战绩即使到了地府也会轮回到好归宿,没必要留在人间这么痛苦。”
“一碗孟婆汤确实能够忘记一切,但是,你不会明白有那么个男人,会令人爱到生生世世都不想忘记,哪怕再痛苦我也不要轮回……”军装女人说着,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江晓晓没什么情绪的说,她是不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
“那些侵略者也信奉鬼神,害怕遭到报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