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和老马的速度比我只快不慢,随着车门关闭,司机迅速地把车门全都锁住,听着那“咔”的一声,我感觉身体都软了下来。
然而躲进车里也并不安全,这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自己跑起来都吱呀作响,估计随便来个大型动物都能让它寿终正寝。
坟地里的那双眼还在,位置似乎也没变,但隔着车窗去看,总归是多了一丝安全感,我又扭头去看车后,那片草很安静,好像我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把灯关了吧,说不定就是让灯引来的。”
司机真的是吓坏了,丝毫没有反对就把车灯关上,车里车外一片黑暗,那双眼睛却显得更加清晰。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它看吧,”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我也拿出手机,的确没信号,司机一边盯着那双眼,一边不安地搓着手。
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焦躁,他现在一定很想发动汽车离开这里。
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四十六,我们现在应该离朝阳村很远,朝阳村就已经够偏僻了,再偏远,还能在哪里?
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能感觉到他一个激灵。
“师傅你今晚开太久了,休息会吧,我俩睡了一觉正精神,我们盯着就行了。”
“哦,谢,谢谢,”司机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我就睡一会,你们要是困了就把我叫起来,我继续盯着。”
话说完没多久,呼噜声就响起来,那双眼还在,就像和我们比耐心似的。
老马盯了一会,转头看我:“大泽……咱就真这么看着?”
我心里也怕得要死,但当你身边全是比你还不顶用的人时,自己的胆子就会变得膨胀起来。
我扫了一眼仪表盘,车的油箱已经见底了,天知道我们究竟跑了有多少路,反正现在跑也跑不了,不盯着还能怎么办?
老马看我不说话,动了动喉头:“一个人看也是看,两个人看也是看,我睡的比你多,要不你也睡吧,反正在车里呢,真有事来得及。”
我想了想答应了,总归就半宿,等天亮雾散,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不怕。
“那你可盯紧了啊,瞌睡了就赶紧叫我。”
老马“嗯”了一声,我又回头望望那片草,还是什么都没有,便侧起身子闭上了眼。
明明很安静,我却睡的很不沉稳,迷迷糊糊的不知醒了多少次,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老马瞪圆了眼睛盯着前面,再看看手表,只过了十几二十分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等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天色早已大亮,浓雾早就散尽,车里的两人鼾声如雷。
妈/的,就知道老马不顶用!
我心里一阵后怕,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不知道老马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如果昨晚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们仨一个都逃不掉!
阳光暖暖的洒进车里,我赶紧把两人叫醒,两人一脸迷茫,好像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一样。
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是一脸后怕,再看看车前,是一片差不多足球场大的坟地,而那双眼睛已经不在了。
我又一次转头看了车后,这片杂草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
我们开门下车,远远地看见本应走的路在身后几百米远,路边有一个又小又破的石头房子,门窗早就烂没了。
“就是那房子!”司机叫起来。
我们远远看见那房子边的草都被车轧的倒了一片,看看车辙,司机明显是开着车围着这片坟地转圈,也难怪总是看见那房子。
“我就说这朝阳村闹鬼,这下你们知道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司机在身后大叫,我则随手捡了一块石头走进坟地,昨晚那双眼离我们最多也就十几米远,我倒要看看那里有什么。
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在我认定的位置是一个几乎要变成平地的坟包,上面歪歪斜斜地插着一座碑,破烂得不成样子,碑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我看着这块无字碑心里很不舒服,总感觉莫名地焦躁,我扔掉石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来。
“朝阳村还有多远?”我问道。
“没多远了,拐过那个山头就是,也就四五里。”司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含糊不清地答道。
“你这车还能坚持到不?”
司机摇头:“我看够呛。”
“那也得走啊,去村里好找人帮忙,不然你怎么回去?”
“真是晦气。”
司机嘟囔着,一脸的不情愿,他一倒车,半边保险杠就歪了下来,一颠一颠地点着地。
桑塔纳吭哧吭哧地跑着,像头喘不过气的老牛,这几里路我们磨蹭了有十几分钟,眼看着村子就在前面,车却熄了火,再也动不了了。
司机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嘴里用方言低声咒骂着,我拿出几百块钱递给他。
“没几步路了,我们走着去,你去找人整整车。”
司机什么也没说,抬手接过了钱,我和老马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拎出来,向着朝阳村走去。
这村子还真是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户,稀稀拉拉地建在半山坡上,看起来又穷又旧,按理说这里离泰兴市区不算太远,不应该是这副萧条的死样子。
村里应该是很少有人来,我们远远地就看到村口有几个小孩一脸好奇地望着我们,有一个看了几眼转身跑回村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