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当然不可能和韦七爷去喝酒,淡淡地道:“多谢您美意,斗茶大会在即,近来都不见客。”
韦七爷笑道:“不是客,而是想做和事佬,二位钟姑娘都是人中龙凤,茶道高明,又是至亲,怎能因为一点点误会就姐妹反目呢?”
钟欣然猛点头:“就是,就是,阿唯,我真的知错了。”
钟唯唯不客气地道:“师姐知错能改善是好事儿,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赖在你家里,我自己有家,多谢了。”
再看向韦七爷:“反目这种事,韦七爷做得比较多,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之一和之二上前,不动声色地拦住了钟欣然和韦七爷,钟唯唯带着又又骑上胭脂马,并没有回大雁帮分舵,而是回了她原来住的小宅院。
她身份已经暴露,无数的麻烦会找上门来,还是不要去拖累董瑜等人了。
当初给何蓑衣、钟袤做饭的王嫂还守在这里,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结了米粒大小的绿色葡萄,金银花顺着墙面爬了半堵墙,风一吹,满院甜香。
钟唯唯站在葡萄架下只瞟了一眼,就敏锐地发现这里被翻修过了,便问王嫂:“怎么回事?”
王嫂忙道:“去年下暴雨,风把葡萄架全部吹翻了,带出了好些泥土,陛下安排宫里的人来整修的。”
钟唯唯便没多话,转身进了屋子,然后发现,整个儿都变了。
何蓑衣居住时的所有痕迹都已消失不见,屋子里不但重新粉刷过,就连家具也换了。
地砖下装了火龙,冬天会很温暖;有专属的存放茶叶和茶具的小库房,背阴通风;还有一间非常漂亮开敞的小轩房,窗外正对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花园。
花园也是后面才修的,用的地儿正是当初她想买下,以供何蓑衣使用的邻家院落。
王嫂跟在后面,殷勤地道:“好看吧?这是陛下亲自设计的,整整花了半年多时间才弄好,陛下隔一段日子就会来一次,在那个葡萄架下坐着喝一盏茶,才又离开。”
钟唯唯过了良久才道:“好看。”
另外还起了一排房子,供给下人住,就算之一等人住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这房子,经过重华的手,从一进的小院子,成了一个两进的院子。足够她居住了。
又又困了,钟唯唯便放他在床上休息,招呼青姑姑坐下来喝茶,一壶茶未喝完,小棠等人便从大雁帮分舵把行李搬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简五。
简五风尘仆仆,又黑又瘦,神情焦灼,第一句话就是:“阿唯,我对不起你。”
一个更加黑瘦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给跪下去,嘶声说道:“小的是耿五福。”
是当初领着钟袤出门的掌柜。
虽然早就有准备,钟唯唯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往下沉,她面无表情地听耿五福说起当时的情景。
事情发生在一个半月之前,他们大赚了一笔,带着货物满载而归,途经象州,住在简氏自己开办的客栈里。
因为是自家人,且象州向来治安良好,这一路上也是平安顺遂,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安安心心休息。
耿五福直擦眼泪:“当天夜里一切安好,第二天我却睡到了大天光,醒来以后也觉得全身无力,头晕眼花……”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忙着清点货物,货物无恙,唯有钟袤和几个侍卫不见了。
钟袤留了一封信,说是斗茶大会要到了,钟唯唯要进京,派人来接他,他等不得,所以先跟着那些人走了,侍卫他也带走了,钱带走了一点银票路上用,其他财物托他带回九君。
一问大家,都说赶路太累,睡得死,什么都不知道。
再问店小二和掌柜的,都说天不亮时,亲眼看到钟袤带着人出的门,临行前还吃了早饭,问他们要了干粮,一切正常。
鉴于一切合情合理,和钟袤在一起的侍卫又武艺高强,非同寻常人,他们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写了一封信,加快传递回九君说这件事,然后才又启程回去。
因为货物多,又遇到明州发生时疫,多耽搁了些日子,等到了九君,才发现之前报讯的信根本没送到简五手里。
而钟唯唯,也没有对外说过她要进京,而是号称去了九君山寻找野茶树。
简五直叹气:“我一听,就晓得坏事儿了。写信也怕送不到,不如亲自跑一趟,日夜兼程,还是来迟了。”
钟唯唯让人帮着简五等人安置下来,把情况说了一下,简五一听是李尚干的,气得瞪眼:“我之前以为是咱们自己人干的,谁知竟然是他,上次没把他弄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钟唯唯道:“谁能说得清楚呢?”
在郦国的地盘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钟袤弄走,若无内鬼配合,谁会信?
二人都有些沉默,诚如许翰所言,韦氏不除,吕氏不除,妖魔当道,国无宁日。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能静等。
草草用过晚饭,钟唯唯见天色还早,便叫上简五:“陈少明生病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简五正在喝茶,闻言呛得直咳嗽:“他怎么了啊?”
小棠道:“您还不知道呢,他斗茶输给别人,想不开,跳河啦。”
简五神色剧变,只管摇头:“怎么可能?他可不是那种人。”
小棠就道:“您若不信,只管问我们姑娘啊。”
简五求证地看向钟唯唯,钟唯唯慢条斯理地道:“是真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