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一撞必然会发生大事故,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暗自擦一把冷汗。
狭路相逢勇者胜,董宣不想浪费时间,一挥手,众人便拿了武器准备跟他攻打简家的船。
却见简家那艘大船上走出两队人来,都是清一色的青衣短衫,精悍强壮,手里同样拿着兵器,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两队人分左右站好之后,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身材纤弱、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缓步而出,站在船头正中,冲着董宣一抱拳,微笑着道:“董坛主,别来无恙。”
董宣见到这人,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朗声道:“简五爷,原来是你。
江东简氏与我大雁帮自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多有合作,你今天玩这一出,是何道理?”
简五爷笑道:“好久不见,和董坛主开个玩笑。”
董宣的脸色更黑了,用刀指着团团围在一旁的简家大船,冷笑:“这就是你开的玩笑?
请恕在下胆子怂,没有简五爷那么大的手笔,可以随随便便拿一艘船,一船人的性命,一船货物来开玩笑。”
有人大声鼓噪道:“大哥,何必和这娘儿们废话,擒贼先擒王,弄死她,或者把她抓过来,百无大事!”
钟唯唯不由吃了一惊,这简五爷是个女人?
“叮”的一声响,刚才说要抓住简五爷的那个彪形大汉大叫一声,跪倒在地,明显是被暗器伤了膝盖。
简五爷云淡风轻地一笑:“儿子,看在你爽快行此大礼的份上,娘亲饶你不死。”
简家的人哄堂大笑起来,董宣使劲踢了手下一脚,冷着脸举起刀:“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只有用江湖道理来定规矩了。请……”
简五爷微微摆手:“董坛主,在下不是为了你而来,你若是把护送的那个宝贝拿出来,咱们立刻化干戈为玉帛。”
董宣黑着脸:“我不懂得你是什么意思?董某今日运送的全都是些日用杂货,笔墨纸张,丝绸之属,哪里又有什么宝贝?”
钟唯唯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重华就在对面那艘船上!
简五爷说的那个宝贝,就是指的她!
重华为什么会和这个叫做简五爷的女人在一起,以及为什么会在简家的船上,都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她只知道,敢在大雁河上这样肆无忌惮地挑衅大雁帮的人,只有重华。
这样横冲直撞,先把人吓尿了,再出来谈判的风格,是重华。
她希冀地扶着窗缝,努力往外看,希望能在简家的船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哪怕就是让她看一眼也好呢。
但是重华的身影一直都不见。
她想,他大概也和她一样,藏在某个地方,通过某一道窗子,密切的关注着这边吧。
可是,见到了又怎样呢?钟唯唯沉重地坐回去。
只听简五爷笑道:“是一件稀世奇珍。京中一位贵人,珍藏起来的稀世奇珍被不法之徒拐骗走了。
贵人想她想得去了半条命,只要能重新得到这件稀世奇珍,贵人愿意既往不咎,饶了那个拐子和他身边的人。”
只要她回去,重华就会放过何蓑衣和所有的人。
钟唯唯完全听得懂这个话,她捂着眼睛,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小棠和钟袤也听出些意思来了,二人面面相觑,嗫嚅着道:“这,这个,不是说陛下在昌连城里巡防军务吗?怎么会……”
说到这里,二人惊觉不对,就不敢说了,全都看着钟唯唯。
钟唯唯沉默不语,重华若是那样轻松就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他肯定斗不过韦氏和吕氏,还有昆仑殿。
他能这么快就追上来,并且准确无误地截住她,这让她很欣慰,说明他能干。
但她是不打算跟他走的,被截住之后需要怎么应对,那又是天大的难题。
真是一件令人两难的事。
只听董宣冷笑:“鄙人还不至于船上有没有拐子都不知道。姓简的,想找茬就亮家伙,打赢了你就是大爷!若是输了,别怪董某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之前被简家侍卫用暗器打中膝盖跪倒的那个大汉,大吼一声,扔出抓钩的同时,人也跟着往上爬。
才刚爬了没多远,简家侍卫利落掠出,手起刀落,将绳索砍断,逼得大汉跌落水面。
这只是因为对方投鼠忌器,不然刚才那一刀,砍的就不是绳索,而是人了。
董宣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钟唯唯住的舱房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就给了人信息。
一条人影自简家的大船上纵出,宛若鹰鹫一般扑腾而下,向着钟唯唯所在的船舱直扑过来。
钟唯唯看得真切,却没有躲,因为她无处可躲。
她不认识这个人,却可以猜得到这人应该是十三卫的人,而且身份地位不低,一定是重华身边最信任倚重的人。
就在那人即将穿破窗户的同时,董宣动了,他以一个诡异的后仰姿势,硬生生用刀拦住了那个人。
二人没有一句废话,飞快地交起手来,董宣很快落了下风,大喊道:
“弟兄们,一起上!今天若是由着他们在咱们船上撒野,以后大家都不要出去见人了!直接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
大雁帮本来就是以打群架著称的,哪里听得这一声招呼,立刻群涌而上,砍瓜切菜地一样地往那人身上招呼。
饶是那人技艺高强,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围攻,于是更多的青衣人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