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齐谷明收拾停当,辞别了恩师忘忧真人和师弟肖遥,还是骑了自己的那匹踏云乌骓马孤身一人上路往江南去了。
晚些时候肖遥也自离开了灵雾谷,驾着胯下的银鬃马往西南方向去了。临出发前,师父忘忧真人曾与他说那岐黄门门主轩辕青木听闻云游在外至今未归,肖遥便想着先往那西南九万大山一行,将冥蛇胆寻到再做打算。
一路上飞火流星足不粘地,肖遥除了晚间打尖投宿便少有下马休息的时候,也得亏了这银鬃马神骏,肖遥本人又是内修有成这才坚持了下来。
如此狂奔了三日有余,这日正行到湖广荆州府境内八卦山左近,山路崎岖难行那银鬃马纵是健壮也逐渐不支,眼看着吐气如龙舌头开始打转,肖遥见状不敢再逞马力,想起前方不远处有座镇甸,便勒住了马匹翻身下来牵着马往市集中走来。
紫金镇是八卦山下的交通要冲,早先肖遥从桃花峡往开封时就曾路过此地,这时故地重回依然投了往日住的那家城东客栈,只是这时他与当日初出茅庐时的眼光已有了天壤云泥之别,只见这城东客栈中往来之人提刀携剑显然都是绿林中人,瞧见他牵马过来有的显得从容大度,有的却暗自留神,更有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偷眼去瞧他的银鬃马。
肖遥寻了客栈的掌柜要下了一间上房,嘱咐店家好生照料自己的马匹,也是他年轻好动眼见天色尚早,便准备往镇中去走走瞧瞧,还没等迈出客栈大门便见一个满脸凶恶的莽汉闯入了客栈就要和正往外走的肖遥撞一个满怀,肖遥见机的快毫厘之间脚下一错侧身让了开来。那汉子心神不宁,瞧见肖遥露了这么一手,发出一声轻咦,抬头瞪了肖遥一眼。
肖遥只瞧见来人须发皆张神色慌张,脸上抹着东一片西一片的污迹,头上虽然蒙了个青色的头巾,但鬓角处却是光秃秃的,显然是个不愿让人瞧见的秃头,改装的手段着实一般。眼见那汉子瓮声瓮气的要了间客房,也不十分在意走出客栈,在镇子里闲逛了一会儿。
这紫金镇地处中原腹地显然武风颇重,镇里往来密集诸路人马龙鱼混杂,既有紫袍长剑道人打扮的九阳山紫阳观弟子三两结伙出没,也有那手拿各式兵刃豪横粗犷的八方绿林豪侠三五成群,更多的却是些蓝衣布褂手拿太刀,背后印着紫金游龙八卦符号的游龙门弟子。
又走了两条街去,竟然还让肖遥瞧到了两个少林寺的和尚,当先一个岁数看上去大些约莫五十许人,蚕眉虬髯身披袈裟不怒自威,另有一个青年和尚紧跟在大和尚后面,身穿一袭灰色僧袍风尘仆仆眉目倒是生得十分清秀俊朗。
只见这两个和尚不住的上前行礼询问过往的路人,肖遥走过时隐隐听到说的是‘中年和尚’这几个字,似乎是在找寻失散的同伴,只是那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面色七分凝重中还有三分悔恨惊怒,想必也并非单纯的寻人。
想着想着,正巧路过镇子里的一处酒肆外面,只听里面乒乒乓乓乱作一团,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汉子被人从酒馆里面扔了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显然伤的不轻,肖遥这时走得近眼见这受伤之人一身蓝衣蓝裤八卦花纹,竟然是八卦山游龙门的弟子。
却说这游龙门在八卦山上立派,八卦山下的紫金镇便俨然划成了游龙门的势力范围,镇中的产业倒有大半挂靠在游龙门掌教孙家的名下,剩下的小半中亦有不少为求日子安稳,使银钱捐个游龙门外围弟子的人,游龙门盘踞当地日久牵连甚广盘根错节,就连当地的官府也不敢和他们翻脸,真是好不神气。
如今游龙门的弟子竟然在这紫金镇上被人从酒馆里打将了出来,这简直就是反了天去了,好事的一下子围拢了过来,纷纷小声打听酒馆里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是个什么来路。
果然那游龙门弟子刚被抛出来不久,便有十几名的游龙门徒众提刀从四面八方涌来,赶到门口把那倒地的游龙门弟子扶了起来问了问,十几个人中便有五六个神色尴尬,只是守在酒馆的外面却不进去,剩下的几个小声嘀咕了几句一起涌进了酒馆里。
肖遥瞧在眼里,心中颇为好奇究竟是谁敢在紫金镇这一亩三分地上撩拨游龙门,更何况看样子好似和游龙门内部还有牵连,趁着门口的几个游龙门弟子交头接耳的嘀咕注意不到他,一扭身溜进了酒馆当中。
这酒肆名叫醉仙居,本是这紫金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大堂很是宽阔别致,空气中酒香四溢,往日里无不是热闹非凡座无虚席,今个一番打斗寻常酒客早就吓得散了,就是那些往日里好事的江湖汉子也不作声的离席站到了一边,显然不愿意卷进这游龙门的是非中。
偌大的厅堂只正中一席上还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雄伟的汉子最为扎眼,只见这汉子足足八尺的身高,头发是朱红的、嘴唇是紫红的、仁是血红的,更奇的是浑身上下形同枯槁犹如古尸般透着死气。
另一个却是个面色焦黄的女子,相貌平平无奇眼眶内凹,一双眼睛却是阴恻恻的透着股寒劲儿。
最后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只见这人右手处放着一把出了鞘的长刀,刀刃雪亮显然用料极好,一身的鎏金蓝色短坎头戴猩红束额,年龄不过二十许相貌却十分狠厉,竟然是一名游龙门的弟子。
先前涌进酒肆的几名游龙门弟子站在一旁看样子竟然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