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超算是实干派的领导,他自从上任镇书记后烧了三把火,第一把火是强化全镇治安,第二把火是提升渔村服务的质量,第三把火则是保护公路。
显然,他这三把火是萧规曹随,目的便是维护好前滩镇的旅游资源。
在维护了一年之后,镇里旅游业已经走上正轨,他就转守为攻,准备开疆辟土,进一步提升镇子的名气,为乡镇创造更大的名气,增加全镇gdp。
他来找敖沐阳后的当天傍晚,一份通知下发到了龙头村的村委,全镇乡村干部大会于周四举行,每个村的村支书和村长都得去,不准请假。
敖沐阳没想着会请假,他这段时间一直没事忙活,整天闲在家里,所以接到通知后他就让姜晓玉做了个回复,说一定会去开会。
结果就在周三下午,事情突然来了。
事情来自于村里一位名叫敖援藏的老汉,他是个老渔夫,吃水上饭已经有六十年了,前些年身子骨扛不住海上的风浪,无法再去海上打渔,便缺少经济来源,生活陷入困难。
三年前开始他的生活有了转机,游客多了,他虽然不能出海,可是去湖上泛舟还是没问题,就重新整饬了小船,带着游客在湖上游玩。
去年冬天村里联系了一批鸬鹚,他正好是白发白须且有一艘小乌篷船,敖沐阳就拨给他七八只鸬鹚,让他一边划船带游客一边养鸬鹚捕鱼。
有了鸬鹚这道风景线,他今年游客更多。
老头不糊涂,几年下来他已经明白游客想要什么了,就把小船收拾的尽量古朴,戴上了斗笠穿上了渔家传统的大襟布衫和笼裤,赤着脚养着鸬鹚和一条老金短毛,以传统渔家老汉的姿态来迎接游客。
过去几十年他一直过着穷日子,勉强吃饱饭,除了逢年过节舍不得吃肉,所以长得瘦削,这样他在刻意打造一下,让老汉的形象就跟从七八十年代走出来的一样,让游客们耳目一新。
敖援藏的船在龙涎湖上很受欢迎,游客们要雇佣他的船得提前预约,老头受了一辈子没钱的苦,发现如今能赚钱,他就不怕劳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得在湖上漂十四个小时。
他对龙涎湖无比熟悉,湖里有点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能察觉,这次就是得亏了他,老渔夫发现湖里螃蟹出现了细菌感染。
周三下午的时候他去找了敖沐阳,直接展开一个小网兜,里面是一些死螃蟹。
这些螃蟹个头比婴儿手掌大不了多少,它们体色正常,可胸部与腹部连接处起了水肿,敖沐阳知道,螃蟹在这个季节这个个头是要频繁脱壳的,而它们甲壳上起了水肿之后那就没法脱壳了,时间一长就死掉。
敖援藏抽了抽鼻子说道:“村长,我今天在湖边抽烟的时候看见了,这螃蟹是感染塘弧菌了,你看它们不能正常脱壳了,这些是死掉的,湖边还有好些没死哩,但也动弹不了了,我看着快死了。”
敖沐阳拿起小螃蟹看了看,道:“藏爷爷你带我去湖边看看。”
路上他给李继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细菌感染问题还不算严重,湖边出现的螃蟹不多,只有在几个浅水湾子的石头下面和芦苇丛中发现了几只胸腹水肿的螃蟹。
看着这些病蟹,敖沐阳道:“藏爷爷我真得感谢你,幸亏你发现的早,要不然这次咱损失可大了。”
敖援藏笑道:“你这话说的,龙涎湖里的螃蟹是全村的财富,我是村里的社员,应该的呀。这是不是塘弧菌?我看着像河蟹塘湖菌感染。”
敖沐阳并不了解,他在等李继来提供专业意见。
李继不多会后赶到了,他带了个医疗箱,打开以后里面有手术刀、有显微镜、有放大镜、有切片玻片和一些瓶瓶罐罐的试剂,跟个袖珍实验室似的。
看到病蟹后他就打开医疗箱拿出了这些工具,医疗箱可以撑起来,他用酒精棉消毒后又点燃了一台酒精灯,然后开始解剖。
敖援藏好奇的说道:“李老师,这老高的日头,你还用点灯?这个小白灯倒是挺好看的。”
李继笑道:“这是酒精灯,用来制造无菌环境的,哦,就是消毒灭菌用的。”
老头恍然,敖沐阳又问道:“李老师,就凭你的本事,还用动家伙什?眼睛看一看不就能看出它是怎么回事了吗?”
李继哼了一声道:“我神仙眼呀?这病蟹的症状是胸腹交界处水肿并无法正常脱壳,就这么点症状怎么判断?蟹水肿、蟹奴病、聚缩虫病、脱壳障碍等等都会出这些症状。”
他带了一个学生来帮忙,那学生负责了解剖。
螃蟹不是爬行动物,检测病症对那专修爬行动物学的学生来说有些难度,还好李继见多识广、知识面广泛,在他指点下,学生很成功的解剖了五只病蟹。
看完解剖后,李继说道:“病蟹胸腹甲水中,脏器腹水严重,而肠道内无食物残留,初步判断不是寄生虫病和脱壳障碍,应该是蟹水肿和池塘弧菌感染,做个切片检测吧,如果没有弧菌发现,那就是蟹水肿。”
敖沐阳心里一动,道:“应该是塘弧菌感染吧?藏爷爷凭经验就是这么判断的。”
敖援藏赶忙摆手说道:“别听我的,我连私塾和小学都没念过,能懂个啥?听老师的,得检测一下看看。”
检查结果不久之后出现,学生做好玻片放入显微镜下,李继亲自看了起来。
调转镜头看了一会,他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