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头号脱缰,缓慢的开向海洋深处。
船头上放了一张椅子,敖沐阳坐在那里,他怀里抱着有福,肩膀上爬着衣兜和裤兜,然后还有将军、狼大狼二分列两边,看起来颇有反派大佬的威势。
看到这场景,二灯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
不必废话,敖沐阳开门见山:“二灯叔,论辈分你可是我叔,往上数三代,咱们的老爷爷是一家人,咱们是有亲戚关系的,对吧?咱们骨子里淌的是一样的血,对吧?”
二灯吞了口口水道:“是,是。”
敖沐阳道:“俗话说,血浓于水啊,那你为什么要联手外人做局来坑我?我敖沐阳是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这么恨我?”
二灯急忙摆手道:“村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怎么能坑你?这不可能啊对不对?!”
敖沐阳说道:“这些废话别说了,我跟渔业局戴局长的关系你清楚,跟海警队的关系你清楚,信访办那边虽然我没有熟人,可戴局长他们却有。所以,你以为你污蔑我这事,能瞒得住天下?”
二灯慌张的说道:“没有,村长,我真没有污蔑你啊……”
“行了,证据我都拿到了,你还在这里狡辩有什么用?”敖沐阳冷冷一笑,他招招手,一个穿着藏式长袍的健壮老汉走出来,正是拉忠。
元旦放假,拉忠有空闲,敖沐阳就把他给拉到了船上。
不过拉忠晕船,这船一开他眼神就直了,这会走起路来没有平时那股气势汹汹、虎视眈眈的味道。
敖沐阳本来指望他说几句话,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拉忠使劲闭着嘴,估计一张开嘴他就要吐了。
于是,他就自己说道:“这是咱们学校新的守门人拉忠,你知道他来村里的事吧?也应该知道,他是我从大龙山的老林子里给找出来的,你应该不知道,他是我去查看盗砍树林的时候碰上的,拉忠父子就住在林子对面的半山腰上,那天的事,他都看见了……”
这番话没有什么力度,他没法让拉忠说在盗伐林木的人群里看到过二灯,因为他不知道二灯有没有直接参与盗伐林木的行动。
他把拉忠拉出来,只是多一个给二灯施加压力的元素,多一个突破口。
事实上他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二灯是什么人?没有见识的渔家汉子,否则也不会被个小姐弄得五迷三道。
听到他说从戴宗喜口中查到了举报案的内情,二灯已经放弃抵抗了,等他说完拉忠的情况,二灯直接崩溃:“不是,村长,这事不怪我,我是被逼的啊!”
他这么一说,后面的敖沐东抬脚就狠狠踹了上去:“哎哟!你这个叛徒啊!卧槽还真是你,还真是你!”
咣咣两脚,二灯被踹的在甲板上翻滚起来。
敖沐阳使了个眼色,黑龙上去摁着二灯更狠的揍了起来!
见此老敖急忙起身:“我日,黑龙我不是让你揍他,我是让你拦住东子!得了得了,东子你赶紧拦住黑龙啊!”
敖沐东愤怒的说道:“龙头你这时候还心软?踏马的,二灯这狗草的竟然勾结外人污蔑你,他吗的,他吗的,这什么玩意儿啊,咱们龙头村怎么能出这么个败类!”
一向最是心软的敖文昌也生气了,他阴沉着脸推开黑龙居高临下俯瞰二灯道:“二灯叔,龙头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他吗这么对他?咱们村这两年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没有龙头出头,咱们村现在该过什么日子,你心里没点b数?不说别的,就说你能去嫖女人的钱是哪里来的、是谁带你赚的,你心里就没点b数?”
二灯捂着脑袋缩在船上,一时之间哭了。
敖沐东把他拖起来吼道:“哭个屁,草,你还有脸哭?联合外人污蔑自己村里人,还是污蔑村长啊,卧槽,咱们村历史上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你竟然这么干,卧槽!叛徒,你个叛徒!”
二灯做了叛徒,这是最让渔汉们生气的地方!
历史上渔村汉子都是穷困潦倒没什么钱,他们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饱经风浪打磨而练就的强壮体格和钢铁般的硬骨头。
抗日战争年代,红洋的渔家人一直是抗击小鬼子的主力,很多家族因此而被鬼子给全员屠杀,但渔家人还是不怂,就是干到底。
二灯这么做不光是伤害敖沐阳,还侮辱了渔家汉子们一直以来最是骄傲的品质。
当初敖沐阳联合杨树勇对付王友卫,在明知王友卫下台对自己大有好处的情况下,杨树勇都不愿意出手帮他,还是敖沐阳拿了王友卫父子犯法会连累他们全村的事才打动他,由此可知,渔家汉子们多么忌惮做叛徒这种事。
偏偏二灯就做了叛徒,这怎么能不让船上的汉子们生气?
二灯理亏,一个劲的嘟囔道:“村长,我是被逼无奈的,他们逼我这么干,他们说我是村里人去举报才有效果,我被逼的……”
“他们拿刀逼你啦?”敖沐东抬脚又要踹他,“他们就是拿刀逼你又咋样?这些狗日的敢杀了你吗?就是敢杀了你又咋样?你怎么就这么怂呢?”
周围的人跟着数落他,话语越来越难听。
二灯也是有脾气的人,最后他爆炸了,突然爬起来吼道:“是,这事是我干的,但我不是叛徒,我干这事也是为了报仇!我是给自己出口气!”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勃然大怒要打他,敖沐阳拦下几人想问问他什么意思,但敖沐东一行是真愤怒了,他一个人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