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在众人的瞩目中闪耀起彩晕虹光。这代表魔崖岭已经开启了封禁法阵。
这个封禁法阵的功效时日为三天,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亦无法离开。这就如一个巨大的牢笼,双方在里面真正短兵相接,不论哪一个人败亡,其相应的光点也会随之消失,所以,每一战绝对都是以命相搏。
殿堂内的人都是雪岭天崖各个地域实力派,隶属五个地域,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自己门下的弟子谁会有更丰盛的收获,为自己的派系扬名立万。当然,这个收获,是指谁击杀的仙门弟子更多,更为快速。
修行之旅的开启,并没有惹起什么轰动,这毕竟才是个开始,离结果时有段漫长的时间。
殿堂内谈笑声音渐渐吵杂,不少红色的芒光先后黯灭,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烟消云散。
玉盘的西北角落,忽地传来咦的一声,却没有人太过注意。不过,当一个秃头的满脸横肉的大汉霍地站起怪叫,吵杂渐止,无数道目光聚拢过来。
秃头大汉怪叫一声,皱眉挠头道:“娘的,我门下弟子五个人的光点怎么突然灭了?”
殿堂静了下来。
他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人肯直接回答。事实上最直白的解释就是这五人修为不深,已然殒命当场。
可一来是这大汉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这刻心情定是糟糕之极,谁也不想触他霉头;二来,如此优势的修行竟如此快速的败亡,在宗门内也是一桩奇谈,大多数人反倒有兴灾乐祸之心。
一个道士抚须悠然一笑道:“直慕达,虽然事有蹊跷,只怕也是你的弟子学艺未精,修行么,难免有死伤,还要看开才好!”
秃头大汉直慕达,本非善类,且一身造意境中期的修为在宗门中也是享有盛名,但面对着此人,他还是有三分忌惮。
挤出几丝生硬的笑容,直慕达冷笑道:“博兰古,我的弟子学艺不精活该丧命,只希望这种事你这个假老道的门下不要也摊上,届时,你的这番话我老直会原句奉上。!”
博兰古微微一笑,竟不理他,转而与身旁的人低声谈笑。这时,又有低呼传来,数个道士讶异的盯着玉盘,那里红芒烁烁,虽然数个有标注的红点已然消失,但浮在玉盘上空的五彩光点中,黄芒光点也消失了数个,数目还要多些。
一人叹息道:“仙门死而不僵,还是有些能人的。”
另有一人傲笑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灭掉?剩余的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一人淡淡道:“冷师兄,莫忘记轻视对手是修行大忌,三日后的结果如何还很难预料,我们弟子虽然是在历练,但也不要忘了,这些仙门余孽如果坚持活下来,一个个会变得非常的可怕!”
有人低声道:“卫兄看来对此次弟子们的修行之法还是有些抵触,心有不忍啊,这种言辞还是不要再说了,小心别有用心之人拿这个作文章啊!”
那个姓卫的人,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声,道:“此举实有违天和,为宗门计,我怕会对我宗门千年的根基造成破坏啊!”
又有人嘘了一声,沉声道:“别再谈了,言多必失,我们这把老骨头应该都非常的明白才对,不要做胡涂事!”
这时,有人咦了一声,道:“看,不太对啊,捅破天那里好象出事了啊!”
众人望去,只见灵光漫漫,三个红点幽幽闪亮,数颗黄芒光点,迅速黯淡了下去。
殿堂内似乎静了下来,许久,一个声音喃喃道:“道心虚浮,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呢?”
……
没有人回应。
血红的双眸里,流露的是嗜血的戾气与怨怒,血色渐褪,罗轩呆望着仆身于地的几个毫无生气的尸身,激灵灵的打个寒颤,眼中清明重现。
风雪仍在呼号,仿佛在悲啸着什么。秦成木讷的盯着什么,一直没有动作,激愤的渲泄过后,眼神里满是无力的困惑。
伊泽忽地泣哭,浑身颤抖起来,罗轩感同身受,把他拥在怀里。一场杀戮,鲜活的生命就此葬送,眼前活生生的事实让三人一时都无法面对。
“罗大哥,我们……埋了他们么?”
伊泽拭着泪,早把罗轩当成了依托。秦成望了过来,眼神里多了些神采与生气。
罗轩苦笑摇头,道:“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了。”
尸横于地,残血如梦,眼前的一切如此的丑陋,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再不敢看,直想有多远就走多远,离开这里。
沉沉的一叹,他强忍着不适翻看尸身,将几人搜括一空。异声传来,秦成扶树呕吐起来,伊泽坚忍了片刻也作出了相同的举动。
待两人稍微的安稳,罗轩扯着他们相携离开,不经意的回头,那直插云端的巨树仍在风雪中威势擎天,这一幕,让他深深的厌恶,可心底里,却有一种虐杀的渴望与兴奋,仿佛发出歇斯底的狂笑。
雪,弱了许多,虽然仍是洒洒落落,却可望远。
觅得背风处,罗轩查阅玉简,对整个魔崖岭的山势地貌有了一定的了解。
整个魔崖岭纵横百里,山势起伏,涧崖处处,凶险之极。奇特的地理孕养着灵气,这里生长着不少妖兽,其中有高阶的妖灵,玉简上面都作了清楚的标注。
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玉简上特别指明的妖人囚困地,竟是囚禁他们的地点,分明把他们划分为妖灵一众,让人心头再添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