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混蛋……老混蛋他疯了！”
柳长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终究才是个十五岁大的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哭出了声，与其往常嬉笑的面容判若两人。
“疯了？”
道尘老道眉头紧紧的一皱，忽然似是想起什么，脸色开始不断变化，一双深陷而苍老的眸子看了看通天山所在的方向，目光似乎能够穿过这数千近万里的大地，看到那巍峨壮阔的通天山顶。
而在这一瞬间，站在一旁的莫铭忽然感觉浑身一僵，一股令自己窒息的气息刹那从老道身上显露，而后又刹那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
“师兄居然又一次疯了！”
道尘老道喃喃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听着这话，似乎他那位师兄已经不止第一次疯了。
“道尘师叔，老混蛋疯了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我后来去了通天山在那里见过他一次，可之后就再没见过，那里全部是死人……”柳长生依旧有些哽咽，仿佛在说着什么极为委屈的事情。
道尘老道沉默着，只是见柳长生哭的伤心，伸手轻轻拍了拍。
莫铭一直站在一旁，柳长生与道尘老道的表情他一直在看在眼里，对于柳长生判若两人的模样，他心里只有些许的唏嘘。
他忽然想起，那日柳长生在说到老混蛋时的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恐怕也不是恨的牙痒痒，而是对于突然失去了对老混蛋的依赖，有些无助的恐惧。
“果然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从表面去简单的看待的！”
莫铭默默的想到，谁又能知道一向大大咧咧，仿佛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任何人都敢一口唾沫吐到别人脸上的柳长生在遇到道尘老道说出他口中的老混蛋时，竟然也会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咦？这个小娃娃看的面生的很啊！”
就在莫铭各种思绪纷起的时候，道尘老道忽然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声轻咦，一双深陷的眸子里的精光闪烁不定。
“见过前辈！晚辈莫铭，是长生的朋友！”
莫铭上前揖礼，他感受的出来，这个被柳长生称为道尘师叔的老道必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因为刚刚老道不自觉展露的那一抹气息让他有种窒息感，就好像面临的不是人，而是一片天，仿佛天空将塌，能够瞬间将他压死。
“对，他叫莫铭，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个朋友！”柳长生在一旁打岔道。
道尘老道没有说话，双目依旧紧紧的看着莫铭，一时间场面忽然变的有些安静，亦有些奇怪，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他，现在到莫铭开口后却反而沉默了起来。
“道尘师叔，你在看什么？”柳长生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道尘老道闻声，忽然似醒悟过来，看了看柳长生，紧接着又看了看莫铭，脸上蓦地露出了一抹冷笑。
“哼，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为了让长生渡过那道坎，这么多年来你坚持不让长生修道，一直将他的修为压制在凝气期五层！可是你以为这样做长生就能活下来吗？你可知道我现在看到了什么东西？是那个东西啊！它居然出现在了凡间……”
道尘老道低声喃喃了一声，而后蓦地仰天大笑了三声，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柳长生忽然颤抖了，特别是看到道尘老道的模样，眼中不自觉的显现出了泪痕，很显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曾相识的事情。
“师叔，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柳长生颤抖的道。
莫铭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道尘老道的目光竟一直都没离开过他，那目光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气息，却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被看的有些发毛。
“前……前辈，是不是晚辈身上有什么问题？”
莫铭硬着头皮的开口，在这句话问过后，他明显的感受到来自道尘老道的目光弱了一些。
不过，道尘老道依旧阴沉着一双眼，什么话也不说，其苍老的面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一怔，而后令莫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道尘老道大手蓦地一挥，一道狂风骤然吹起，直吹的莫铭浑身作痛，双眼都难以睁开。
而在眯着眼，从眼皮子里传过来的模糊画面中，莫铭看到，那道尘老道竟是一把抓住了柳长生，直接在虚空一闪，消失而去。
狂风过后，街道上变得有些狼藉，那风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吹得四周的牌坊轰轰作响，一些稍轻些的东西更是直接飞了出去。
待风停人定后，莫铭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眼中露出一丝愕然。
就这么消失了？
这个老道究竟是什么人？
莫铭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一切的发生，奇怪的令人摸不着头脑，而那原本跟自己一路走来的柳长生竟然也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事情的发展总是令人那么唏嘘。
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莫铭忽然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出那日在平牙山上看到的那个疯癫老道，似乎那个老道的穿着跟这个道尘老道的穿着很是类似啊。
“莫非平牙山上的那个老道就是柳长生的师傅，那个很可恶的老混蛋？”不自觉的，莫铭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过，下一刻，更多的疑惑蜂拥而来，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平牙山上的那个老道，还是这个刚刚消失了的道尘老道，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都有露出了异常的神态。
当初平牙山上的老道在看到他时最后大叫着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