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太太门口的时候,一个茶杯正巧被扔到了李长卿的脚边,“啪”的一声碎了满地。
李长卿顿住步子,绕过去,扶住老太太颤抖的双手,明知故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和她母亲一个蠢样子!”
李老太太气愤不过,将另一只手里的拐杖使劲的砸着地面,嘴里不停的咒骂道。
“奶奶别急,先坐着慢慢说。”李长卿说着便扶好李老太太,这才坐在一旁。
随后,朝着柳姨娘使了一记眼色,一直静静站在门口的柳如烟这才忙上前,朝着老太太福福身子,开口就将凝香里面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你们当我是为谁气恼,我这不就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丫头恼怒着!”李老太太拍拍桌子,面色浮现怒色道。
“奶奶也不必焦心,既然奶奶早我们知道了事情,只需告知我们如何惩罚便是了。”
李老太太虽说心里百万个不乐意李长馨的不知好歹,可是若论起惩罚,心里却还是有个顾忌的。
刚刚将王如珍送去了庄子,便又惩罚她的女儿,若是宫里那位知道了,岂不是背地里可要闹腾半响了,
不觉收敛了表情,火气慢慢消弭下去。
“这事情,也怪你父亲心急了,毕竟,凝香园可是当年专门为你母亲盖得,因是整个李府位置最好,收拾最美的,可惜,你母亲命薄,盖好没多久就去世了,道是让王如珍给要了去。”
“不过——”李老太太话锋一转,继续说:“她也是住了这么多年了,对凝香园也有感情,加上平日里就疼爱你那二妹,如今,凭白的被鸠占鹊巢,长馨自然替她母亲不乐意。可这丫头,大清早就把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刚才柳姨娘说什么来着,三皇子竟然也瞧见了那一幕。”
说着不免叹息道:“真正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亏她母亲这么多年为了她可是费尽心思,好歹都是我的孙女儿,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却是纵容出来了这样一个人!”
李老太太眸子中不免露出失望,手指扣住桌子,半响才道:“待太后的寿辰过后,便送她去家庙里面呆上一段日子,好好的灭灭性子。”
李长卿坐在一旁,一直都在乖巧的听着老太太说话,可是,若是仔细瞧去,便可看到她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李老太太的面容,生怕错过一丝表情来。
听到老太太这句话,李长卿若有所思,等到太后寿辰之后再送家庙?恐怕这里面藏着一些不易觉察的端倪,或许,老太太心中有所顾虑?
可是转念一想也似乎不对,既然都送了王如珍去了庄子里面,对李长馨又有什么担心的呢?
李长卿的心里留了这个疑问,不免就更加小心翼翼。
“为何要让二小姐太后寿辰之后才接受惩罚,搬去家庙呢?”显然,柳如烟和李长卿有相同的疑惑,只是,前者终究沉不住气,给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你辅助长卿管好家就行了,这么多嘴是谁教出来的规矩?”李老太太明显是不愿意再提这个事儿,不禁皱了皱眉满是皱纹的脸,眸子也变得冷飕飕的。
不免让柳如烟心头一跳,立马就跪下去求饶:“老太太,如烟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乱嚼舌根,乱问话了。”
“行了行了,我能不知你心里的小九九?”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都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看着办,我近几日要去佛堂里吃斋几日,不要在过来打扰了,扰的清净都没了。”
李长卿听了这话,也不再久留,告了老太太便离开了。
柳姨娘本想追上李长卿说几句,怎奈李长卿走的极快,待她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不免心里讪讪,觉得事情也不急,待改日带了刚刚接回的女儿长琳一同拜访一下这个李府的嫡女,联络联络一下感情。
休息了几日,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一些货物,水果蔬菜,灯盏题谜等等和中秋沾边的都开始在整个上京城热卖起来。
而趁着这几天,李长卿好好的养精蓄锐,早早就给赌楼下了帖子,这不,今儿可是起了个大早,吩咐了魏嬷嬷一些事情,便和青莲女扮男装去了“天下第一赌”楼。
虽说是赌楼,可是该有的雅间还是有的。
庄家也是个人精,看到李长卿这身打扮,先是一愣,也不多问,便直接带了李长卿进到了三楼最里面,最大,也是最宽敞的雅间里。
随后吩咐了小二着了精心准备的名茶,这才拉好门,禀报自家主子去了。
李长卿坐在雅间,却是一点都听不到外面哭天喊地,不断吆喝下注的声音,安静极了。
看来这间雅房的隔音效果相当的不错。
不禁悠然的喝着茶,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随意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屋子摆设简单,却每一样都是不可多得极品,就连李长卿现在喝水的茶杯,青瓷莲花纹路,清晰的凸显在白底的杯面,大概这个世上,也只有一对这样的杯子。
李长卿前世做了皇后后见多识广,对这对杯子还是有些熟知的。
据说轩辕王朝里面,曾经有位先皇,有个异常宠爱的妃子喜欢品茶,对于各种茶道是熟稔不已。先皇为了博得最爱的妃子一笑,千里飞骑运回景德镇烧铸的此对杯子,途中不知死了多少马匹,最终得了这对宝贝。
这杯子看似简单,其实,内有乾坤。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