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厮杀之下,进入朱仙镇的六万金军,在两个时辰内疲于奔逃死伤过半。
当乌延坪率领残军冲出朱仙镇,接应他的不是事先留守的那支劲旅,而是一支迎面扑来的凶猛宋军。
原来大包率领一千精兵,在战斗打响之际,就已经将留守镇外的五千金兵全部歼灭,当下正火急火燎的镇守于此,为的就是给乌延坪一个迎头痛击!
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乌延坪岂会因此恋战,所以当即下令火速撤回东京汴梁城。
剩下的三万大军,如潮水般的向外涌去,大包即便武艺再高也挡不住这等人潮洪流,见金军主将已然逃离朱仙镇,于是迅速率军追了上去。
没多久,合围朱仙镇的宋军也迅速整合,之后虞杭坤也率军追了上去。
面对后方紧追不放的宋军,乌延坪是一路拼命地撤离,此刻他庆幸朱仙镇距离汴京城不远,否则长途奔袭难保他不会被宋军再次合围。
可就在他就要率军回城途中,途中早已埋伏好的两万宋军让乌延坪再次陷入绝境。
两万宋军与惊惶撤离的三万金军,兵力上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不相伯仲。
虽说由于宋军体质原因,并不能彻底歼灭这支亡命金军,但是却成功的拖住了乌延坪的行军速度,这便为后续而来的宋军创zao了机会。
因而又一次的合围再次成形,一时间金军全线溃败!金军士兵漫野而逃,而宋军则后头紧追不放!
这战围歼之战,一旦一方开始溃败,那就不是作战了,而是无情地屠杀,追逐的屠杀恰恰是叶宇亲卫铁骑的专长。
从朱仙镇到东京城,这四十里路上,成了无数金军将士的断魂地……
一番十余万人的厮杀直到黎明方才结束,乌延坪在金军众将的拼死护卫之下,仅剩十余骑逃离宋军的此次围歼。
当乌延坪身受重伤狼bei的逃回城内,便下令城门紧闭龟缩汴京城,从此不再主动出战。
而随着朱仙镇战役的打响,虞杭坤的南路大军率先抵达开封汴京城,呈一字排开直接围困了汴京城的南面戴楼、南熏、陈州三门。
与此同时,东面的顾夕风所率领本部五万,以及沿途招募的三万新军,共计八万大军强势拔营临蔡关,抵达汴京城东面新朝、新宋两门。
待两路大军纷纷开拔抵达后,西北行军大总管吴挺的大军,也于当日夜间迅速抵达汴京城下,围困西面固子、万胜、新郑三门!
三路大军一路行军至此,不仅兵力未有削弱反而数量上是与日俱增,如今三路大军合计约有四十万之众,汴京城三面雄兵围困可谓壮观!
这场面,怕是只有当年金伪联军围攻东京时才出现过。
偌大一座雄伟的城池,被三面围定,放眼望去,但凡目力所及之处,全是军营密布的星罗点缀,真是连只鸟也别想飞过去。
从吴挺西路大军巡视回来的叶宇,对于虞杭坤主持的这场围歼战很是满意。
他倒不是未卜先知,也不是料定金军守将乌延坪会夜袭朱仙镇,只是他觉得在这种毫无胜算的前提下,乌延坪仍旧不愿弃城而逃,这显然是做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既然选择了死守汴京城,那么死中求生的念头,就会让人如同苍蝇一样,去寻找那有缝的蛋。
所以突袭宋军大营既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九死一生的一线生机,而能够让这种夜袭行动获得最大价值的,自然是偷袭位于朱仙镇的南路大军。
因为南路大军抵达朱仙镇脚步未稳疏于防备,加上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敌军守将乌延坪不会不知道,所以对于乌延坪率军夜袭之事,叶宇也只是一种提前预防的概率猜测。
正是因为这个换位思考的大概率推测,他才会下令大军主力隐秘驻扎于清真寺,将朱仙镇的行军大营留作假象迷惑金军。
……
暮春的夜,渐渐有了初夏的燥热,汴河之上一叶扁舟泛游河上。
皎洁的月色下,叶宇将身边的一探美酒随手扔给了对面的顾夕风,然后甚是感慨自语道:“这一晃竟是两载,辛苦你了……”
“陛xia此言,真是折煞末将了!”
“广武那里情况如何?”
“陛xia勿忧,权兄弟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况且我军兵锋之盛已使金军节节败退,已然让金国无暇出兵维护高丽,所以权兄弟那边的压力也会消减许多。”
“嗯,如此就好,来,饮下坛中酒!”
“是!”
叶宇举起坛子猛烈的灌下美酒,然后陷入了长久地沉默,而顾夕风则是静静地候在一旁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叶宇抬头望向夜空,自言自语道:“夕风,待一qie战事结束后,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自称为‘我’而非是‘朕’,这既是叶宇放下身段的自谦,也是对于眼前之人的敬重。
但是接下来叶宇所说的话,却是让眼前之人心头一凛。
“……”顾夕风听着叶宇娓娓道出所要办的事情,不禁陷入了彻底地惊愕之中。
叶宇无奈苦笑,继而叹了口气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过于残暴?”
“不……不敢……只是……”
见顾夕风言语不畅,叶宇垂目看了一眼,随后轻声漠然:“说下去!”
“陛xia,所谓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他们毕竟为我大宋立下战功……”顾夕风由于情急,最后不知该如何解释为好,只得急忙跪在舟板上,诚恳道,“夕风认为此举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