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晃着腿得意洋洋地显摆:“我可是把老大写给我的《商战兵法》一百零八计背的滚瓜烂熟,这第四十八计攻心计里写的那个故事嘛,说城里有两户卖鱼的人家,卖的都是上好的鲜鱼,价格也一样,只是鱼鳞一个是银色一个是银灰色。卖银色鱼的小伙子总是早早卖光,银色鱼鳞在清水里映着阳光,十分讨喜,而那另一家老头儿的银灰色鱼不如小伙的讨喜,好在人够勤快,叫卖的时候从不懈怠,也能勉强支撑下去。”千柳啃了口苹果,摇头晃脑地学着说书人的声调。
“那小伙子是个损的,看着自己的银色鱼受人欢迎,灵机一动,在自己摊位上竖了个牌子:‘银鳞鲜鱼,精心喂养,色泽纯正。’把老人家挤兑的生意差点做不下去,老头隔壁的一个夫子气不过这小伙子暗地耍手段欺负老人家,就帮老人也写了个牌子:‘地道银灰鲜鱼,绝不褪色!’结果老头儿鱼越卖越火,那小伙子再怎么吆喝人家也以为他的鱼是染色的。”千柳拍了下美人榻,示意说书结束。
千濯香赞赏地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狼毫,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了个龙飞凤舞的“计”字。“在细微处稍加变幻,便将对方最是突出优势,消减于无形,人心可用之处,小柳儿都不可放过,不管在那种情况下都适用,以确保自己不受委屈,知道吗?”
“知道知道,耳朵都听出茧来啦!”千柳不耐烦他的屡屡说教,抓起旁边的薄毯捂住自己的耳朵,卷着打了个滚,没想美人榻比较窄,一下子滚到了的地上。
“再不老实点儿桂花鱼取消。”
“老大,我都摔到了哎,一点都没有同情心。”千柳站起来扒拉掉缠在身上的毯子开始指责他。
“是吗?那半尺高不到的美人榻是怎么摔疼你的?”看也不看她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狼毫,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人赏心悦目。
千柳扮可怜没得到回应,噌噌跑去,只见上好的宣纸上三个大大的“养成计”笔酣墨饱、笔力飘逸,似龙蛇飞动,又似雪岭孤松,连她这种对书法几不通窍的人都觉得写得好。
“老大,养成计是什么?你没给我说过呀。”她趴在桌旁看了半天也没明白,遂拿起支细点的毛笔蘸了墨向宣纸的空白处画去,曲曲弯弯画了几个线条就撂笔不干了。
千濯香随手拾起她扔掉的毛笔,描描画画,飘曳的柳枝后一个美人的小肖像跃然其上。
“哇!像我像我,你看你看。”千柳一手指着肖像上梳着的双平髻,一手指着自己头上的发环,满脸兴奋地证明给他看。
千濯香但笑不语,笔走龙蛇,一首词赋予字画旁。千柳伸头欲看,他迅速用内力轰干,将字画卷了起来,“乖乖去洗漱,颠簸两天了,洗漱好吃过饭,再好好午睡,养足精神晚上带你去逛灯市。”一边说一边拿绳子将画卷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