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耸耸肩,“别人欠我们家的三十块钱,昨儿才还了我们。”
她打开从兜里掏出来的手帕包,当面点出三十张或新或旧的大团结,递给风轻雪,“呐,数数,一共二十张。还了钱,我们家就无债一身轻了。”
“那我就收着了。”风轻雪放下砍刀,接过来随手塞进兜里,并没有仔细数。
“你点一点啊,别我走后发现钱少了。”王娇道。
风轻雪莞尔一笑,“我能信不过表姐?”
经过十几年的了解,虽然王娇身上有很多小毛病,但做人还是颇有准则,人情往来上做得并不比一般人差,而且在婚姻上经营十分成功,张跃进对她是死心塌地,她婆婆也是倾心倾力地替她照看几个孩子。
听她这么说,王娇果然很高兴。
“表姐你等着,我去给拿。”风轻雪进屋好的糖果糕点拿出来递给王娇,“这回买书买电视花了不少钱,其他东西买的就不多,表姐你别嫌少啊!”
王娇直接拈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剥掉糖纸塞进嘴巴里,含含糊糊地道:“不少了,我一天吃一颗,这包奶糖够我吃好久呢!”
风轻雪笑骂道:“我说表姐,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也给你孩子留点啊!”
根据她的观察,对自己的两儿一女,王娇真算不上慈母,可能因为这个年代大家都在为生活劳心劳力,孩子普遍是被放养,吃饱喝足穿暖和就是特别好的生活了,倒也没人觉得王娇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王娇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回头就分他们一点,我不会自己吃独食的。”
“我就随口说说,表姐你可别生气。”
风轻雪笑了笑,拿了洗菜的木盆出来,把木桶里的猪下水倒进盆里,用水冲了冲木桶,随手放在厨房门口,免得王娇回家时给忘记了。
熟料王娇闲来无事,根本不急着回去,就看着她忙活,自己坐在一旁嗑瓜子说闲话。
老鹅下锅,大火烧开。
撇去锅里的浮沫,盖上锅盖,风轻雪往灶膛里塞了两根粗木柴,灶膛中小火不熄,另一口锅里则烧了热水,用来收拾王娇送来的猪下水。
一整副猪下水的劳动量可不小,尤其是猪大肠,一个弄不好就会带有臭味。
“我听说高级干部家里都有保姆,为了不顶着剥削劳动人民之名,叫什么生活助理、生活秘书,以陆江的级别,你还用自己做家务?”王娇虽然比年轻时勤快了一点儿,但大部分家务还是不干的,像清洗猪下水这种事更是张跃进的职责。
风轻雪失笑道:“难道我带个保姆回来才像样子?况且,家务又不是我一个人做,都是谁在家谁帮忙,哪个都不闲着,有时候一块做家务也会感到幸福。”
王娇嘟囔道:“幸福个屁,不仅累,而且容易弄糙了手。”
“现在是没条件,等有条件了,你也雇两个保姆做家务,那样就轻松了。”等到改革开放,经济飞速发展,稍有家资便可雇佣保姆,不用自己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