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燕文灏本就做了准备,又已经让暗三和暗五连夜赶去了,这会儿倒是并不担心,故而听了话,仅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说其他。
而一旁的徐达见燕文灏和谢景钰两人对自己的话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便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后,燕文灏和谢景钰又在徐达的房里待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外头更夫敲响了五更更鼓,这才终于将两日后徐达在石步原幼子周岁宴上要做的事情都吩咐完全。
吩咐完了事情,燕文灏又从徐达手中拿走了他这些年来暗中收集起来的,关于石步原的罪证,然后就也不再停留,冲徐达点了点头后便和谢景钰一道起身离开了。
徐达本来还想询问他们如今住在何处,但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燕文灏似乎有感,先一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触及了燕文灏的眼神,徐达便本能地一悚,于是忙不迭就咽下了要出口的话,然后躬着身作揖,送着他们出了门。
悄无声息地出了知府衙门后,燕文灏就唤来了暗四,让他这几日都留在衙门,暗中观察徐达的一举一动,若是在这几日里,徐达有其他举动,便直接了解了他。
“是。”
暗四领命,随即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看着暗四离开后,谢景钰才看了看燕文灏,问道:“你不信徐达?”
看了他一眼,燕文灏的语气淡淡,笑道:“这世上,能得我信任的人甚少,是我这些日子都太温和了,让你忘了我的本性?”
他本就从来不曾真正相信徐达,不过他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此时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谢景钰闻言,怔了一下,倒是想起了从前,回过神来后,他就摇了摇折扇,莞尔一笑道:“倒是如此,只是自从子凌来了之后,你的性子变了不少,以至于我都给忘了。”
听到慕子凌的名字,燕文灏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柔和了不少,他勾了勾唇,温柔一笑,又轻声说道:“能娶谦和,是我一生的幸事。”
莫名被秀了一脸,谢景钰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随后他又抬手拍了拍燕文灏的肩膀,笑着挪揄道:“我知道你们恩爱,你且回去陪子凌吧,我便不回去了,这会儿方才五更,时辰还早,我再去总督府转转,顺便看看地形。”
敛起了嘴角的笑意,燕文灏微微颔首,过了一会又认真嘱咐道:“你且小心些。”
“嗯,我知道。”
说完,谢景钰便对燕文灏淡淡一笑,又朝燕文灏挥了挥手,而后便转过身,几个纵身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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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灏回到宅子里时,刚刚过了卯时。
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燕文灏看着还留着光亮的房间,又看着那抹投掷在窗上的影子,不禁心思一动,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的谦和,还在等他。
推开门走了进去,燕文灏笑着,轻声道:“我回来了,谦和。”
闻声,慕子凌连忙抬起头来,在看到燕文灏后又站起了身,他走到燕文灏身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燕文灏半晌,在确定他毫发无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含笑看着慕子凌担忧自己的模样,燕文灏不由伸手一拉,将人拉到了自己怀中,而后又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慕子凌的眉心,小声道:“让你担心了。”
靠在燕文灏怀里,慕子凌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你无事便好。”
越发用力地抱紧了怀中之人,燕文灏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满当当的,仿佛是抱住了全世界一般。
既是温暖,又是幸福。
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稍时,燕文灏又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子凌,却见慕子凌打了个哈欠,眼底有淡淡的青影,疲乏困倦的模样,不由眉头一皱,低声问道:“谦和可是倦了?”
一夜未眠,又是担心紧张的,如今松懈下来,困意顿时阵阵袭来,慕子凌是真的困了,于是他听了话后,便缓缓眨了眨眼睛,靠在燕文灏的怀里,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轻点着。
见状,燕文灏不由轻轻一笑,眼神越发温柔起来,他弯下腰来,将已经迷迷糊糊的慕子凌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床铺走了过去。
把慕子凌抱到床上放下,又将锦被给他盖上后,燕文灏就靠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慕子凌的睡颜看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片刻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见天色还早,就索性把屋里的几盏灯都熄了,脱了外衫后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靠着慕子凌躺了下来,又小心地把慕子凌揽到了自己怀中,闭上眼,也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慕子凌醒来时,燕文灏已经起身了,正坐在窗前的书桌前,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神情严肃不已。
这些书信都是福喜和京里传来的消息,今晨才刚刚到的。
下了床,慕子凌披上外衣走到燕文灏身侧,他看着燕文灏严肃无比的脸色,不禁出言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事?”
闻言,燕文灏放下手中的书信,转过头来看慕子凌,又握了握他的手,语调温柔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慕子凌笑了笑,摇头道:“我睡够了。”顿了顿,他又指了指桌上的信件,问道:“这些信,是从京里来的?”
燕文灏并不瞒他,听了话,便点了一下头,回答道:“是从京里来的,京里出了些事。”
慕子凌问他道:“是出了何事?”
燕文